季周行看着桌子饭菜,得知是江凝专程跑来做时,眼角微微泛红。
几天以来,他头次主动和言晟说话,“她没有生气吗?”
言晟明白他指是什,摇头道:“跟她解释过,她知道是误会。”
季周行锁着双眉,轻轻点头。
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像变个人。
江凝知道前两天事,心里疑虑众多,却终是选择相信两个孩子,不再多问。
季周行在医院住六天,大多数时候安静地坐在床上,什事也不干。最初护士为他换药时,他担心传染,能躲则躲。护士宽慰他,还给他讲很多有关HIV与AIDS常识,他才不那排斥换药,但是仍然不怎说话,尤其是言晟来送饭时。
言晟也不刺激他,每天来三次,待时间不长,晚餐后会陪他去楼下走走,然后帮助他洗漱,看着他将换下内裤装进塑料袋,并打上死结扔进垃圾桶。
护士跟他说过很多次,内裤上就算有体液,也不会将HIV传播给碰触内裤人。他怎也听不进去,坚持不让言晟洗,自己手上又插着针管,不能碰水。言晟不想强迫他,只好每天带条新内裤来让他换。
护士说:“言先生,你太宠季先生。”
他捧着碗,吃得小心翼翼。言晟来收碗时,他下意识地挡下,又缩回手,低声说:“自己洗。”
“你还在输液,怎洗?”言晟拿过碗和勺子,三下两下洗完,想给他削个苹果,就见他脖颈出汗,嘴唇苍白,似乎又开始激动。
言晟无奈,只好放下苹果,“中午再来,你再睡会儿。已经给你几个舅舅打过电话,说咱们出国散心,今年不去拜年。星寰那边你大舅知道安排,不要担心。”
“嗯。”他低着头,僵硬地坐着,直到言晟关门离开,才重新抬起头。
下夜雪停,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刚好落在他输液手上。他靠在床头,盯着空气中点发愣。
萧息川说他脏,住院第三天,个小姑娘也说他脏。
那天中午,言
言晟先是愣,旋即摇摇头,嘴角挂着苦笑。
宠吗?
这怎能算是宠?
出院时已是大年三十,言晟开车回落虹湾,季周行坐在后座,全程绷紧身子,臀部只挂小部分在座位上。
江凝提前来做桌清淡年夜饭,赶在他们回来之前离开——大院里还有很多回不家兵等着吃言家流水席,今年家里三个男人都不在,她忙得不可开交。
他始终没有开机,仿佛丢开手机,就能斩断与所有人联系。
夜之间,他忽然变得害怕与人相处。
临近除夕,言晟推掉所有应酬,每天往返医院与大院,跟江凝学做羹汤。
季周行住院事,他只告诉江凝人,不提HIV,只说不小心跌倒,受些皮外伤。
家里没有多余人,言伦之在北京开会,言峥还没到家就被紧急任务催回去。江凝本来想去医院,言晟拦着不让,说季周行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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