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难过得要命,“昨天不该把用过碗给你,那个时候不知道……”
“没事。”言晟捏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HIV没那容易传染,没事。刚才问过医生,他说你几乎也是安全。”
他眼皮接连跳动,不安至极,“不,不,和那种人做过!”
“会好起来。”言晟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他却更加紧张,结巴着请求:“言晟,你不要碰!”
他很少直接喊名字,言晟双眉紧锁,轻轻收回手。
但是比生气更多却是心痛与担心。
刚才季周行用力推他,哽咽着说自己脏,他心痛得难以招架。
季周行安静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跟丢魂似,见他回来,忽又撑起身子,本能地往后缩,表情愧疚而惊慌。
他暗自叹息,走过去坐在床沿,半晌才抬起手,摸季周行额头绷带与脸颊纱布。
病房里安静得只有心跳声响。
从听完萧息川语音那刻起,他就已经不再期盼言晟爱他。
他唯祈求,是自己还没有害言晟。
言晟找到医院HIV防治中心医生,番咨询,才问清楚他情况。
医生说得明白当——不确定他是否被感染,就算使用最先进检验方法,也得再等半个月,不过他染病几率极低,几乎可以排除被感染可能。
言晟向医生道谢,走出诊室时,拳重重砸向墙壁。
敢喊“二哥”——他不配叫得如此亲昵。
直到伤口被包好,输液针也重新扎进去,言晟才站起来,沉默地看他会儿,阴沉着脸道:“出去下。”
医生给他推针镇定剂,他目光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良久,眼角滑出滴泪水。
言晟走,厌恶他。
这份初现生机感情,终于被他自己硬生生推入万丈深渊。
他蜷缩起来,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不那颤抖。
缓两分钟,他轻声道:“在
季周行已经没有力气挣扎,双眼睛乞求般地看着言晟,喉结滚又滚,才挤出句“让个人待着好吗?”
言晟手指顿,眉头微微皱起。
季周行咬咬下唇,低下眼睑,“不能传染给你,你……你不要和待在起。”
言晟牵住他手,他猛然缩,眼中乞求更盛,“不要碰!”
“……”
若说不生气,那是自欺欺人。
他没有立即回病房,而是走去飘着雪露台,个人抽完整整包烟,而后洗把脸,快步回到病房。
放在心尖儿人跟别人上床,气不气?
不仅上床,还睡个HIV携带者,气不气?
气到几欲动武!
闭上眼,睫毛却止不住地颤抖。
后悔与内疚像恶臭淤泥,淅淅沥沥地黏在他身上,很多个声音冲他尖叫——
“季周行,你真脏!”
“你配不上言晟!你有什资格留在他身边?”
镇定剂渐渐起效,他不再发狂似挣扎,但心也悄然安静下去,就像不再跳动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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