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仰着头,大睁着眼,稳几秒才挣扎出和平常无异声音,“刚才接
掌心玻璃渣抠不出来,右腿差不多没知觉,他抖得像筛糠般,竟然还将车开到柏油路上。
膝盖麻木得无法动弹,双手再也握不住方向盘时,他撞在悬崖边隔离护栏上。
护栏被撞出条口,堪堪将车身卡住。
如果冲力再大些,他兴许已经不用再受这场求而不得感情折磨。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安静地等待救援。
他又挪回去,颤抖着捡起玻璃片,捧起玻璃渣,又从旁杂物间取来拖把,将血迹清除干净。
他从来没有做过家务。
握着拖把时,他双手抖得厉害,玻璃渣在手心嵌得更深,少量血渗出来,粘在拖把木棒上,斑驳刺眼。
冬季水,蚀骨地凉。他捧把,边哆嗦,边抹掉木棒上血。
离开时候,办公室没有丝毫多余痕迹,仅仅是少个玻璃杯。
笑道:“哟,在这儿呢!成!那就先走,小季你再坐会儿,言晟可能得晚些才到,他和奚名在操练新兵呢!”
季周行枯坐半晌,起身时眼前黑,手肘碰掉玻璃杯,声脆响后,圆圆杯子成地尖锐玻璃片。
他头痛欲裂,看不清东西,摇摇欲坠时摸索着想扶住桌沿,可颤抖手指早就被抽走力量。
他什也没抓到,在眩晕中摔倒在地,膝盖几乎被最大块玻璃片刺穿。
刺骨之痛,竟比不过心痛。
手机响,他哆嗦着拿起来,看着上面闪烁名字,泪水在眼眶里发转,湿眼睫,却没有滑下脸颊。
他深呼吸口,划开接听键。
言晟声音和以往样冷淡,“人呢?不是让你在办公室等会儿吗?跑哪儿去?”
他嘴唇颤抖,喉咙发紧,不敢出声。
言晟等得不耐烦,语气又沉几分,“说话,在哪儿?”
玻璃杯残片被扔在角落垃圾桶里,沾着殷红血,像颗无人稀罕,碎成千片万片心。
他穿着纯黑色运动服,右腿淌出血已经将裤脚渗透,但他几乎感觉不到痛,硬撑着走去停车地方,路上遇见名眼熟战士,还礼节性地点个头。
那战士见他面色苍白,走路有些簸,问他怎,他勉强地笑笑,什也没说。
不能说话,喉咙滚烫甜腥,也许稍张嘴,就会呕出滩血。
驾车驶离军营,已经开出老远,他才在荒无人烟土路上停下来,放下车窗,几乎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他跪在地上,发很久愣。脑子空空如也,只有寒风凛冽声响。
良久,他硬撑着站起来,右膝全是血,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手掌也破,玻璃渣扎进掌心,嵌出深深浅浅血口子。
他紧咬着牙,步步挪到门边,想赶紧离开,离开前却又回过身去,瞧着那地玻璃与血,只觉狂风阵接着阵,在身体里对穿而过。
太狼狈,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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