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言峥逗他,说还是你亲哥呢,怎没见你这疼?
他本正经地说:“你能样吗?”
“怎不样?”
“你是哥,他是弟!”
言峥没懂,他往胸口上拍,正气凛然道:“哥哥疼弟弟,哪有弟弟疼哥哥?疼名名,你疼!”
“又不止是你弟弟!”言峥笑,“也是弟弟!”
“不管!”言晟奶声奶气地吼,“他喝奶,就是弟!”
江凝在旁浇花,听得直笑。
言晟断奶时还小,根本不记得,但后来言伦之抱着两个宝贝玩,感叹言晟没怎喝母乳还长得这壮,奚名喝却那瘦小。
言晟就记住,非说奚名抢他奶,必须当他弟。
江凝件件收拾着南娟做小衣裳小鞋子,泪如雨下。
言晟出生1个多月就断奶,因为只有他半重奚名更需要母乳。
言伦之买很多小孩儿衣服,江凝将它们与南娟做小衣裳混在起,半给言晟,半给奚名。
两个奶娃冬天抱在起打呼,夏天挤在张凉席上打滚。能走路之后,言晟天天牵着奚名在院子里跑,几步就要摔个跟头。
每到这时,小大人言峥就会从屋里怒气冲冲地跑出来,把抱起奚名,脚将言晟踹在地上。
夜不休痛苦将他平安带到人间,尚未听见他第声啼哭,就静静合上眼。
世上癌症母亲并非她位,有人很幸运,母子平安,有人却很不幸,承受所有痛苦都未换来那眼。
第眼,最后眼。
但不幸女人,却是幸福母亲。
南娟闭上眼时候,嘴角挂着世上最柔软最温情笑。
言峥哑口无言。
上小学后,奚名身体好些,但还是比同龄人瘦弱,时不时去医院报个到。言晟曾经看着他孤零零地躺在重症监护室,多次梦到他被死神抢走,就算现在他渐渐好起来,也仍是放不下心。
到上幼儿园年纪时,言晟成小班老大,但奚名只能待在家里——身体太差,隔三差五生病,病危通知书都被下好几次。
言晟每次从幼儿园回来,书包都来不及放,就跟着言峥去看奚名。
奚名那小个,躺在床上像死样。
言晟哭得撕心裂肺,总是被江凝赶出病房。
奚名病危那几次,他寸步不离守着,生怕眨眼,弟弟就丢。
小孩儿摔不痛,言晟拍拍屁股跳起来,伸着肉嘟嘟爪子喊:“还给!”
“不还!”
“还给!”
“不还!”
“名名是弟弟!你还给!”
奚名身子极弱,甚至不会哭,安静地待在育儿箱里,仿佛随时会随母亲同离开。
那时江凝已经生下言晟,大胖小子个,哭声震天响,与奚名完全是两个极端。
奚诚康从战乱之地回来,抱着孱弱儿子,哭得无声无息。
江凝将奚名接到自己身边,视若己出。她奶水不多,而言晟又格外能吃。
如果喂言晟,奚名就得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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