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没少帮陆西嘉收拾乱摊子,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来自于溺爱孙子陆老太太要求和授意,但是从对方嘴巴里听到感谢话还是第次。
他目光波澜不惊地落在虚空里陆西嘉站过地方,数秒以后,细细纹浪在湖面轻轻荡漾开来。清晰上涌念头如同湖面下浮起透明水泡——
车祸醒来以后陆西嘉,似乎和以前不太样。
在书桌前,只骨节分明手搭在身侧书桌抽屉上,手指勾住把手轻轻往外拉,从物品摆放整齐抽屉里拿出张轻薄白纸,在身后斜射而下阳光里抖落开来,“难道不是写给吗?”
陆西嘉眼眸慢慢睁大,片刻以后迟缓地眨眨。他写那张纸条,陆昀没有丢掉它,而是把它折好收在抽屉里?
陆昀将那张纸丢回抽屉里,反手关上抽屉,轻描淡写地开口道:“你不用急着找你那群狐朋狗友让他们帮你出主意,张也做出蓄意谋杀事情,不会逍遥多久。之前没动他只是时机未到。法院传票已经寄出,庭审时你不用去。你如果不听劝非要私下里找人收拾他,这时候反而是帮他。”
他神情冷淡地掀起眼皮,“你还有什要问?”
陆西嘉目光落在地毯上跳跃光点里,抿着唇久久没有开口说话。陆昀耐心耗尽般蹙起眉来,目光从陆西嘉身上敷衍掠过,却又无声无息般急停。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陆昀恰好能够看见他留在淡金色阳光里精致而纯粹侧脸轮廓,以及低头时露出来白皙却又执拗脖颈线条,整个人透出独属于少年纯天然傲气和偏执。
然而在那满是少年气傲气和偏执中,却又藏着不易察觉柔软和妥协,此刻毫不保留地被,bao露在干燥淡金色阳光里。
男人凝神注视他许久,最后收回视线淡淡开口道:“出去把门带上。”
陆西嘉声不吭地转身往外走,然后在书房外停下脚步,伸手去拉门把手。书房门随着他动作牵引由里到外缓缓合上,陆西嘉喉结微微滚动,手中动作骤然停住,又将那扇门推开点,站在门边垂眼盯着地面嘟囔道:“……谢谢。”
坐在书房里陆昀微微顿,眼眸从门边投进来小半边黑影上掠过,最后还是将那句“你是陆家小少爷,没理由让张家人欺负到头上来”从唇边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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