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明恕发现这条伤疤时,还是个初中小孩儿,清早起来把脸都哭花,小心翼翼地摸着伤疤,生怕弄痛他,不断问——哥哥,你痛不痛啊?
他不痛,但他被明恕摸得很痒。
伤疤像是记住明恕手指触感,后来每次痒,都和明恕那次哭哭啼啼抚摸差不多。
小孩儿娇气,心疼他,那小个伤,就交待那多眼泪。
尹那如果他受更重伤。
之后车里就没人说话,粗粝风裹挟着沙子和石头砸过来,在车身上打出令人牙酸声响。
萧遇安看着前方,面容冷峻。
易卓和他同期入队,能力没话说,每次执行任务之前话都多,老是嘀咕家里猫祖宗。但以前易卓不会担心猫今后没人管,罐头够不够。
这次任务级别太高,出发之前队长给他们每个人都说,要做好牺牲准备。
后腰忽然传来隐约痒。萧遇安下意识背过手去摸下。
“想家猫。”
阴云吞噬掉星星和月亮光,辆警用吉普在浓墨般黑夜中穿行,车上四人俱是穿着黑色作战服,战术背心、头盔佩戴齐整,在摇晃中握紧各自枪械。
说话是易卓。他坐在窗边,眼神和语气都很温柔,根本不像即将执行场生死未知任务。
“健哥他们有没天天去给它喂罐头,给它看照片啊?”易卓说:“它见不到,肯定想。它—想就抓沙发,
坏家伙。”
如果他有去无回……
萧遇安猛然睁开眼,从假设中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和易卓样,也在为这次任务不安。
易卓记挂是家里猫,而他刚才想是明恕——他跟易卓开玩笑时说土猫。
在他们队里,牺牲并不是特别遥远事,队上英烈墙上有很多照片,每年都有人交出年轻生命。
和其他队友相比,
起初他没意识到是什在痒,手按上去,才忽然想起,那是他大二第次执行实战任务时受伤。
这些年下来,那本来狰狞丑陋伤疤已经变得又浅又淡,但奇怪是,它偶尔还会痒下,像是提醒他它存在。
队上兄弟,没人没有受过伤,大家有时说起伤,都有相同经历——陈年伤疤也会痒。
萧遇安收回手,闭会儿眼。
那微弱痒让他想起明恕。
“这次买三个月罐头。”易卓又说:“本来还想多买几箱,但再多就过期。走之前给它开个,它知道要走,都不肯吃。忘记让健哥照着那牌子买。”
“你自己回去买。”萧遇安突然打断,“健哥都帮你喂猫,还要帮你买罐头?”
易卓愣下,笑着叹气,“说错,回去罚喝酒。,刚就是有点紧张。”
“出息。”萧遇安声线比平时冷,戴着黑色战术手套手扶着架狙击步枪,“执行多少次任务,紧张什?“
易卓又笑,拍几下头盔,“你们别学啊,没事儿,多大个任务啊,咱们队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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