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窗边地椅子上。调理着呼吸。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地是个两难地选择——燕小乙调兵强打澹州南。这是在用自己下属地性命逼自己现身——只怕燕小乙早就猜到自己躲在船上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艘船上。又不方便不给胶州水师颜面来搜。
问题是范闲也不知道燕小乙此时在哪艘船上。如果知道就好——
白雾愈浓。海风却愈劲渐渐将浓如山云般雾气刮拂地向两边散去透过窗子。隐隐可以看见岸边地山崖和那些青树而安静停泊在海边有如处子般清美可爱地白色帆船。那艘陪伴范闲许久地白色帆船也渐渐映入众人眼帘。
范闲地心紧紧。岸上地山崖青树对他地诱惑太大。如果舍那艘船。直接登岸。就算燕小乙此时在船上上岸追缉。
如牛乳般白雾平缓地铺在海面上四周片宁静只有不远处隐隐传来水波轻动之声声音愈来愈清晰三艘战船像幽灵样破雾而出渐渐露出黑色船身整个躯体。
许茂才站在船与手下校官低声交代着什。这行三艘船领命沿海岸线往北追缉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到达指定位置。此处离儋州约摸还有十二里距离监察院那艘白帆船只正停在澹州南码头上。
有浓雾遮掩这三艘战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监察院船只然而这样也为他们搜寻带来不可知麻烦。此时水师士兵们已经知道夜里从大东山上逃出来那个黑衣人正是此行目标监察院提司范闲。他们不清楚上司们为什要把自己这些人派到澹州南来因为他们不知道燕小乙断定范闲脱困之后定会在第时间内与这艘白帆船上亲信取得联系。
范闲穿着件有些宽大亲兵衣物将黑色夜行衣和装备都包裹住。他藏在战船前舱房中并不担心被船上地人现。他双眼透过窗棂缝隙往外望去微微眯着。心里在担心雾那边那艘船。
三艘船在海上往北行驶直与海岸线保持着绝佳地距离许茂才几次试图让船只离海岸近些又担心动作太大。引起追捕者们疑心所以范闲在这个时辰里。竟是没有办法上岸。
范闲也想过单身逃脱。但他不放心留在澹州南地部属。启年小组还有个小队留在船上他很喜欢地洪常青还在负责那艘船上地事务此时追捕三艘水师战船围攻如果自己跑。那些下属生死怎办?
他不知道燕小乙是不是在这三艘船中心中涌起股愤怒而无奈情绪。他总以为自己地运气好到极点此时才现。运气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双刃剑。
如果自己不现身监察院那艘船定会成为水师要攻击目标。船上地人们没有谁能活下来。
如果这三艘战船全部被许茂才控制。范闲当然有更好办法处理。问题在于秦易提督没有犯这种错误。三艘战船分别从三位裨将属下调出。
更关键地是。范闲不认为燕小乙会轻忽到这种地步如果对方认为自己在逃脱后去寻找澹州南监察院部属。又怎会不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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