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前情形,偶然想起,还记得那清楚。
命运拧成条链子,或许在那个冬夜就已经落下来,将两个本无交集人牵到起。
烟快燃尽,单桥蹲下,在地上摁灭,正要起身,就听见走廊里传来阵脚步声。
是叶小船。
“哥。”叶小船说:“外面冷,你回来吧。”
叶小船眼中热度具化成模糊视线泪。
两年前他不定能听懂这句话。
可现在,他知道这句话是什意思。
没有人不热爱自由,但只要活着,就会有牵挂。
他是单桥牵挂。
外面雪下得更大,雪花像夏天迅猛雨般,密集地砸着窗玻璃,传来阵巨大响声。
可叶小船却觉得,更响是自己心跳。
他终于在单桥黑沉眸子里,看到自己身影。
像是过很久,单桥捏住他下巴手松劲,“不早,去睡吧。”
“哥。”叶小船说:“你再回答个问题。”
单桥再次抚丨摸那枚飞鹰纹身,先是手指碰触,然后是掌心覆盖。
电流从相触地方溅起,叶小船浑身发麻,腿与腰脱力,几乎要蹲不住。
在身体晃时,他本能地伸出右手,握住单桥膝盖。
单桥没有将他推开,也没有命令他松手,只是看着他,手从纹身处离开,捏住他下巴。
“哥……”他低喃道。
“嗯。”单桥站起,和叶小船同回到房间里。
夜里,叶小船平躺在床上,几乎没有翻身。
却没有睡着。
这些年经历桩桩件件,像雪片般从他眼前飞过。
“哥。”不知几点时
“大酒店”二楼有个小小平台,单桥靠在走廊与平台间门框上,边抽烟,边看着外面白茫茫雪。
大石镇从来不会下这大雪。
但记忆中大石镇冬天,竟是比这里还冷。
湿腻寒气贴在身上,人就像被摁入深不见底冰水,呼吸,冰水就灌入身体里,心肝脾肺都被冻得发麻发痛。
丁点儿大叶小船就缩在角落里,穿件单薄到根本无法抵御寒气衣服,像即将死去那样望着他。
单桥已经别开视线。
但叶小船在刚才那眼里紧握住缕希望,“鹰真永远只爱自由,厌弃切束缚吗?”
单桥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叶小船不禁喊道:“哥!”
单桥没有转身,却在手已经搭在门把上时说:“没有人不热爱自由,但只要活着,就会有牵挂。”
“偶尔想,当年如果没有将你抱到家里来。”单桥说:“还是会在十八岁时入伍,到这遥远边疆。你呢?你人生是什样?”
叶小船没想到单桥会忽然对自己说这长句话,更没想到单桥会长久地抚丨摸丨那丨处纹身。
“如果你没有救。”他迎着单桥视线,“早在年满十八岁之前,就没命可活。”
单桥眉心皱痕更深,手指也加重力道。
叶小船顺着这份力道扬着脸,瞬不瞬地望着单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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