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他脸上没有痛苦,却也没有任何笑意,只借着醉意将内心喃喃剖出,“如果做个逃兵就好。”
他说完这句话,就似不胜酒力般,重新将脸低垂下去。
耳旁静到只剩时灼绵长呼吸声,很长时间内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久到莫森以为他已经醉酒睡着,却突然听时灼声音含糊响起:“上校,你有后悔事吗?”
莫森沉默秒,没有出声接话。
倒是时灼自己先想起来,思绪沉沦间语调不稳地开口:“抱歉上校,醉得脑子不太清醒,忘已经问过你次。”
“们这样人没有。”时灼用力朝他摇头,“注定要死人,又怎会有?”
莫森伸手扶住他晃动不稳身体,“什叫注定要死?”
时灼头重脚轻地将额头抵上他肩膀,双眼睛微微阖起来许久没有接话。
最后是莫森自己记起来,“你上次说清扫任务是什?”
“清扫任务?”时灼从他肩前慢慢仰起脸来,灯光刺目他仍是双眸紧闭,醉酒后脸庞如同冬日里,漫山遍野覆盖茫茫白雪,在光线里看起来漂亮而空茫,“清扫们任务。”
里捞个空。
时灼面上不由得怔怔,依稀记得铭牌似乎藏在作战服里,而作战服在他入狱后就被扒下来。恰巧此时身后有脚步声走近,他摸铭牌那只手还停在怀中没动,条件反射般地追着声音回过头去,视线有些摇晃眩晕地落在来人脸上,“卡尔……”
男人脚下步子猛地顿住,面无表情地转身瞥向罗温,“这就是你说他找?”莫森唇边勾起冷笑弧度来,“他要找人好像不是。”
“……”
好心办坏事罗温干笑声,顶着莫森如有实质目光仓皇撤退。
“好像说太多话。”
莫森看着他没有动,面上神情甚至没有明显变化,心中却好似被细针刺下。
让人顿觉不适,却又难以忽视。
“上校,考上帝国军校那年,被分去最差院系时候没有后悔。两年后没来得及读完军校,被流放到前线战区时候没有后悔。”他在明亮灯光里缓缓皱眉,“不是喜欢后悔人。但是,直都很后悔。”
“后悔在那次任务开始前,没有察觉到不对拦下他们。”
“军部每次发出指令,们都认真执行完成。但只有那天,想做个逃兵。”
餐厅里剩下他们两人在,莫森走到时灼面前坐下来,半晌声线硬梆梆地开口道:“什卡尔?这里没有你要找卡尔。”
时灼视线涣散地盯着他看,听出他声音后慢吞吞点头,“上校。”
“原来还没有醉到认不出。”莫森语气轻飘飘地接话,末又似想起什来般,微拧着眉头不放心地问,“卡尔,”他拿过时灼酒杯放回桌上,放慢语速字顿问,“是说你那位老队友,他在战区是什军衔?”
“军衔?”时灼口齿不清地咀嚼字眼,“没有。”
“没有?”莫森面色稍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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