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低下头。
眼泪滴滴砸在手背上。
他其实很少哭。
甚至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眼泪,四年前听到医生说“你可能弹不吉他”时候他没哭,放弃高
就在这时,只手轻轻搭在他头上。
紧接着,是从头顶传过来句:“啧,所以你就跑?除跑你还会什?”
陆延怔怔地抬头看过去。
撞进肖珩眼睛。
肖珩压根想象不到,他个人背着琴来到厦京市是什样心情,去防空洞面试主唱又是什心情。
翻半天后,陆延把目光落在角落里颗黑色星星上。
在纹身师嘴里,哪个图案都是大热门:“这个也好,你看这个五角星……”
“七个行吗。”
“啊?”
“七个,”陆延说,“换成七个角。”
陆延当时没经验,唱歌水平也远不如现在,面试个都没选上。后来V团刚组起来那会儿,他们乐队演出水平也算不上好。
他从防空洞走出来,回去路上走错路,正准备找导航,看到对面有家纹身店。
他蹲在路口,低头看眼手腕上那道醒目疤,想会儿站起来,走进去。
纹身师傅很热情,问他想纹什样。
陆延说:“不知道。”
己也记不太清:“应该是第次去防空洞面试那天。”
出事后,他高考也没去考,直接背着琴,拿着“学费”坐火车到厦京市。
离开霁州,冲出来,却是以意想不到狼狈姿态。
那笔学费成为他在厦京市生存笔生活费,他租完房,头几个月关在房间里几乎闭门不出。
陆延记得他出门去防空洞那天,天色明朗。
陆延身上那种坚韧到仿佛能够冲破切力量远比他想象得还要强烈。
但比起感慨这个人真坚强,肖珩却只觉得说不出难受。
肖珩见他抬眼望过来,手在他头顶轻拍下,说:“——有什不敢见,你现在也还是很牛逼。”
很平常口吻。
陆延眨眨眼,却发现眼泪不知道什时候从眼眶里流出来。
纹身师:“加两个角是吧,行,努力努力。”
玩吉他那七年,和老七这个名字,最终还是化成片无比尖锐刺青,覆盖掉那道疤,永远刻在手腕上。
陆延又简单把今天遇到大炮事三言两语说完,正打算从沙发上站起身,去厨房煮碗面。
干点什都行。
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件事,V团那帮队友朝夕相处三年多,就连第个被他拉进团李振也不知道他以前是玩是吉他,他说完才体会到种无处遁形窘迫感。
“帅哥那你看看咱家图册,上头都是些热门图案,你看看有没有相中。”
那本图册头页就是头龇牙咧嘴大猛虎。
纹身师:“这个好!纹人可多这个!”
陆延:“……太猛吧。”
纹身师:“那你再往下翻翻。”
“你来面试?”
“嗯。”
“玩哪个位置?”
“唱歌。”
陆延又说:“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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