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靠着门看他,丝毫没有身为客人自觉:“意思是,你,睡客房。”
谢俞说是让他睡客房,看看时间也快凌晨两点,没再让贺朝花时间收拾房间。
都这个点,没精力想其他事。
贺朝简单洗完澡,拉开浴室门走出来时候谢俞已经阖上眼睡着,头发遮半张脸,呼吸清浅。
小朋友躺在他床
贺朝侧头看他眼:“那去家?”
贺朝家里没人。
老贺前几天刚走,在几个国家之间连轴转,总共回来歇不到半个礼拜。看到他那份期末成绩单,什话也没说,把单子扔在桌上,拉着他下盘棋。
“不管你选那条路,怎走,”落最后个字时候,老贺沉声说,“都相信你。”
谢俞在车上睡会儿,等快下车才被贺朝叫醒。
贺朝酒醒,牛皮也吹得利索:“以你男朋友酒量,再吹十瓶都没问题。”
“……你别找揍。”
贺朝贫几句,没再说话,阖上眼,这时候才真正觉得——过去。
都过去。
算解脱吗?贺朝想想,觉得也谈不上。
“喝多少。”
“五、六瓶?”
“……你挺行啊,”谢俞皱眉,等那帮人走才松开手,“让你别抽烟,你改喝酒,开拓新思路?”
贺朝看着他,没说话。
谢俞看到他嘴角那片淤青,正想说“还打架”,贺朝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贺朝下车付钱,然后绕到后座,手撑在门上,不太忍心把人叫醒。最后弯下腰、俯身在他嘴角亲下,喊他:“到。”
贺朝家里整理得很干净,是那种没什烟火气干净。除家政阿姨每周会过来收拾次之外,平时基本没什人出入。
谢俞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贺朝收拾客房,他等会儿,耐心耗尽,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在地板上,走过去问:“你房间哪间?”
“……”
贺朝毕竟喝不少酒,还是怕自己克制不住,没想到面前这位小朋友胆子倒是大得很:“你不怕今晚就办你?”
但他逐渐开始明白老贺为什当初不拦着他,就随他去,看他在原地毫无章法地、甚至用最偏激方法解决问题。
被人拉起来、跟自己站起来是两码事。
“回去吗,”夜里气温太低,再站下去指不定第二天得感冒,贺朝松开手说,“这边不好打车,得去前面路口。”
谢俞犹豫两秒。
他出门时候顾女士早都睡下,也就没跟她打声招呼,现在回去、到家都快接近凌晨,反而不好解释。
“别动,”贺朝额头抵在谢俞颈窝处,低声说,“不抽烟,就抱会儿。”
街道上空旷又寂寥,酒意被寒风吹得散去大半。小朋友穿件羽绒服,宽松厚重,抱起来手感挺软,跟他脸上那副不耐烦表情截然不同。
路边两排街灯直延到天边,就像点点星光,撒碎、融在这片夜色里。
抱会儿,贺朝才问:“你怎来。”
谢俞:“来给男朋友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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