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回去之后洗澡,头发也没擦干,蹲在床边,伸长手把床底行李箱拖出来。
里面都是学习资料,模拟测试卷,以及他平时做笔记,满满大箱子。平时它们就躺在床底下,上锁,安安静静地躺着。
他觉得他应该做会儿题目冷静下。
谢俞蹲在行李箱边上,盯着看几分钟,手指触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皮,他又抬头看看窗外,黑夜里稀疏挂着几颗黯淡星星,不知怎,他突然回想起贺朝蹲在路灯下那个笑容,很亮,好像能划破黑夜似。
贺朝看上去每天都过得很潇洒。
又是个贺朝感动自己、感动天、感动地就是没有感动得对方故事。
谢俞说:“你也知道惊悚?是不是自己想想还觉得特别感动?”
贺朝蹲在花坛边沿上笑:“你别说,好像是有那点。”
谢俞对别人故事向来没什探究欲望,只觉得这个人像个大傻子。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再清楚不过。这段时间他亲眼看着贺朝打弱智游戏,上课打下课也打,有时候半夜还发张截图给他,问他两双鞋子选哪双。
贺朝讲自己时候点都不在意。
他好像并不在意家庭离异、妈妈带着妹妹出国这些变故,走时候妹妹才三岁大,说话都说不明白,黏黏糊糊地跟在他身后喊哥哥。
刚到C国第年,贺汐还会哭着吵着要找哥哥,但是小孩子忘性大,等时间长,尤其是长大上学之后,他这个哥哥就像小时候爱不释手玩具娃娃,不合时宜般,慢慢地退场。
贺朝说时候没带什负面情绪,反而还觉得挺好,幸好她还小,很多事情眨眼就可以忘记。
然后去拥抱新生活。
谢俞很好奇他哪里有那多事情值得高兴,前两天他喝汽水喝到再来瓶,把瓶盖从排尾传到排头给刘存浩他们炫耀:“都摸摸,摸摸啊
他明明应该想,这关屁事啊,但是鬼神使差地、谢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想,他突然弯下腰,等他回神时候,手已经放在贺朝头顶上。
两个人都有点发愣。
贺朝头发短,摸起来有些扎手。
谢俞在‘把他推下去’和‘立马撒手扭头就走’之间选择后者:“回去。”
“起啊,”贺朝跳下来跟上,边走边抬手摸自己头顶,“头上有东西?你走那快干什?”
谢俞不知道该说什,干脆没说话。
“……再次声明下,真没那凄惨,又不是失忆苦情剧,就是跟不亲而已。”贺朝说,“你说她玩游戏玩得好好,结果每次登上去发现装备等级和臭男人都变个样,想想是有点惊悚。”
贺朝这个人,情商很奇特。
说不上来他这情商到底算高算低,总结下来大概就是位立志于感动自己戏精人物。
比如说现在这件——贺朝那个远在C国妹妹,登上游戏,发现自己总是越不过去关卡居然通、好不容易攻略成功男性角色突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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