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没由来地觉得口渴。
仿佛有团火,顺着五脏六腑直烧到嗓子眼。
顾雪岚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神落寞,白色纱制睡裙直垂到地上,见到谢俞下来她也只是微微抬抬头,似乎很疲倦:“你怎下来,吵到你?”
谢俞猜到她会在这,想说‘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他想发疯让他自己发去,关你屁事’,但是看到她这样,他又强忍着把话咽回去,只是不冷不热地抛出三个字:“高兴?”
顾雪岚:“……过两天,是他妈忌日。”
这场闹剧三年如日。
三年前顾雪岚嫁给A市赫赫有名企业家钟国飞,消息满城飞,不只是顾雪岚,连谢俞也并遭到各种不怀好意猜测。
谣言传还真像那回事。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人民群众们,擅自给他人生书写无数个版本,其中最引人瞩目就是小三和私生子。
要不是谢俞亲身经历这多年四处躲债、吃饭有上顿没下顿、就连学费都拖大半年差点交不起日子,他几乎都要相信那些层出不穷拙劣故事。
谢俞睡眠质量向不怎好,刚睡下没过多久,就被楼下砸东西声音吵醒。
瓷器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刺耳又清脆。
伴随着砸东西声音,还有熟悉怒骂,那人语气里有多年身居高位、浸在骨子里高傲:“这是家,你们都给滚出去——收拾收拾给滚!拿开你脏手,谁准你碰,就凭你也配——”
谢俞抬手拉开眼罩却没有睁眼,太阳穴隐隐作痛。
“大少爷,煮醒酒汤,你喝些。”是阿芳声音,唯唯诺诺,“你喝太多酒……”
谢俞:“所以你就这样站着让他骂个钟头。”
顾雪岚没有说话。
谢俞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说出来话却是句比句扎人:“他妈,你杀?他爸是你抢来?——他那喜欢骂就让他骂,你倒好,还凑上去,挺捧场啊。”
此时顾
而对于钟杰——钟国飞亲生儿子来说,无论这对母子故事到底是哪个版本,他都没有办法接受,他也不关心事实如何。
他只知道摆在他眼前事实是失去母亲之后,有人正在抢夺他拥有切,其中涵括最重要项。
继承权。
过很久,楼下终于安静下来,大概好说歹说总算把钟大少爷扶回房间。谢俞靠在床上,清楚地听到他们关上钟杰房门声音,以及经过他门前时候,轻轻叹口气,紧接着又往楼下走脚步声。
谢俞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
不知道又是什东西被砸,发出沉闷声响,然后那人骂得越来越尖锐:“让你们滚,全部都给滚,你们这些下等人,连人话都听不懂是不是!”
“哦,瞧这记性,差点都忘,这个家哪里还有说话地方?倒是某些不姓钟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什玩意儿。”
“……”
谢俞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烦躁地坐起身,骂出句:“操。”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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