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池青有多讨厌这些声音。
这些声音会从四面八方涌来,像那晚河水样密不透气地裹挟住他,并且刻不停歇。
池青说:“怕,但是更怕你太久不能回来。你应该走在人群里,走在阳光底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
解临愣愣。
解临不该像现在这样生活。
半晌,他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头疼。”
解临差点气笑。
“头疼?”
“那天落水,”池青说,“体质不好。”
解临忍住想把这个人拽过来打顿冲动,走过去把掌心盖在池青耳朵上,轻声问:“喝多少?”
这句话像道无声雷电,在他耳边猛然劈下。
那天居民楼里很安静,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楼有个正在上学小孩,但是那天他似乎在安安静静写作业,二楼住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平时神出鬼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
没有任何声音吵他。
所以池青为什会说那句话?
他为什会觉得……吵?
是哪个人刚开始连碰都碰不得。”
池青:“那会儿跟你不熟。”
最后两人拎着东西回到住所,解临放东西时候发现池青手还是没松开。
“要去洗澡。”
解临晃晃两个人交握手:“还是你要跟进去起洗?”
所以那天晚上,在他和解临假装动手之前,他不动声色地喝小半杯酒。
他不知道这多酒喝下去会有什后果,那些声音又会源源不绝地在他耳边响
池青抿抿唇:“口。”
解临眼看穿:“说实话。”
池青:“挺多。”
解临没有继续追问他为什喝,答案显而易见:那天“那个人”定会在附近,所以没准能听到点什,也许他会出现在池青能听到范围内。
解临没有问他为什喝,但是问句:“不怕吵吗。”
解临眼前晃过那天晚上酒吧里那杯被他砸落在地之后燃烧起来酒——他不禁想,那杯酒在落地之前,杯子里酒还是原先呈上来时分量吗。
解临想到这里,拉开浴室门。
半蜷着缩在客厅沙发里池青只手正盖着耳朵,那是个很明显觉得很吵姿势。
他这次出来没带多少衣服,身上穿还是解临刚洗干净白色毛衣,白色穿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易碎透明感觉。池青垂着眼,哪怕已经极力忍耐,但看起来还是被吵得不行。
池青听到动静想把手放下来时候已经晚,他看到解临表情,罕见地像做错事样怔愣下,然后露出几分茫然和无措来。
池青这才松开手:“那你洗快点。”
解临关上浴室门之后,正要脱衣服,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他忽然想:那天池青看完葬礼回来,进门说第句话是什?
他想会儿,想起他那天睡醒抽那根烟,也想起池青站在门口说那句:
——“怎没继续睡?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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