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知道让他做“这件事”并不简单吗。
他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导致任务失败吗。
他会不知道因为自己接到那通电话没有第时间挂掉时自己心里在想着、或是期待着什吗。
他都知道,但他还
池青还没回答,局长又说:“猜,是因为解风。”
“你好像很惊讶,事实上这件事并不难猜,十年前老郭是手底下人,绑架案结案,他就忽然辞职,直不知道他辞职真正原因,直到这次解临找上他。”
郭兴昌死那天晚上,电话录音里局长说完整话是:“老郭啊,当年你辞职真正原因……到底是什?”
十年前郭兴昌,屡破奇案,职位上升得很快,他那会儿也正值最富有精力年纪。
绑架案结束,他原本可以再升级,但是当年戴着警徽郭兴昌却拒绝,他说:“想辞职。”
对面人完全料想不到两人在这间办公室里第句话会是这句。
“……消过毒。”
池青听到这句回答,这才摘下手套,防止手套上沾染细菌和灰尘进入茶水里去,然后又从边上抽张抽纸,仔仔细细地擦净手。
等他喝下口茶,把茶碗轻轻放回到办公桌上时谈话总算进入正题。
对面人沉声说:“郭兴昌死那晚,给他打过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
气没那冷,但是池青还是不怕冷似、只穿件薄毛衣,露在外面手被冻得更白。
他眼眸低垂着,眼底情绪被过长睫毛遮掩住。
最后他言不发地,并没有在屏幕上敲下什字样,维持着原来姿势又把屏幕摁灭。
季鸣锐张张嘴,正要说“你没事吧”,手里握着手机响,等他挂断电话,之前想说话也被上头分配给他新任务打断:“局长叫你过去趟,说是有话要问你。”
香炉里檀香已经烧至半。
郭兴昌眼底黑眼圈很深,像是自绑架案之后就再没睡过好觉。
“辞职?好端端为什要辞职。”
当时郭兴昌以每天回到家都想念儿子,妻子离开也让他感到痛苦为理由,表示自己想停下来思考挑整下。
但是那时他根本没说出真正原因——因为他已经不能、也没办法再当名刑警。
因为他并没有选择正义方。
池青波澜不惊地说:“可能是死吧。”
“上周解临问要过绑架案卷宗,然后他就去找郭兴昌,两个人不知道聊什,但是次日清晨郭兴昌就因为‘走神’撞车。”
他说这些都是事实。
“你知道解临找他是为什吗?”
“……”
池青坐在中年男人对面。
他和总局局长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他注意过对方偶尔会向他投来沉默目光,短暂凝视里积攒着太多他看不懂也并不是很想懂东西。
沉默间。
边上那壶热水刚好烧开,杯热腾腾茶水被推到池青面前。
“谢谢,”池青说,“茶碗消过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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