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老人已是八旬高龄，但他素来心胸恢宏，又知保养身体，所以倒还能再坚持几年……
……
大明宫，养心殿。
崇康帝赤着上身，任宫廷老供奉在他身上扎满
金针，以减轻他不时发作
心口绞痛和虚弱感。
他面色却
老人缓缓转头，目光深沉看向年轻人，问道：“子厚，你觉得你小师叔做差
？”
年轻人面色犹疑，眼神挣扎好
阵，才摇头道：“小师叔行事……总是大义当头。每桩每件，都有理可据，自然说不上差。只是……”
“只是什？”
老人追问道。
年轻人面色凝重，道：“祖父大人不觉得小师叔和天子性子颇像，手段实在狠辣，太过嗜杀些？”
“欲盖弥彰。”
金光门外，架并不奢华高大马车缓缓驶入城门。
马车内，个身量高大，但看起来已经颇为苍老老人盘坐在桑麻编织成蒲团上。
周身气度古朴，清隽。
身旁还跪坐着年轻人，虽相貌平平，但眸光清正，温润儒雅。
老人有些失望摇头叹息声，道：“子厚，你只看其表，未得其里。天子嗜杀，是因为他能对无罪之人下杀手。只要皇权需要，任何人皆可杀。而你小师叔，手下可曾诛过无罪之臣？他从未让
失望过。”
年轻人闻言，面色大为惭愧，叩首道：“祖父大人，是孙儿目光浅然，不识真理。”
见他真诚认错，老人总算欣慰起来，道：“善，知错能知，能改，便为君子。子厚，你小师叔所处位置，比老夫当年所难何止十倍？风高浪险，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知道，好些人对他又羡又妒，所以多出诽谤毁言，实非儒士当为。却不知，以当今天子之性，若非惊才艳艳之辈，焉会托付大事，圣眷如斯？”
正此时，车前传来赶车老车夫声音：“老爷，御史大夫府到。”
老人“嗯”应声，同年轻人道：“伯崖生与老夫君子相交，淡然若水，此次写信请老夫前来，在他临终前再见面，必有要事相托。揣测，多半和你小师叔有关。他时候不多，扶下车。”
年轻人奇道：“祖父大人，何谓欲盖弥彰？”
老人淡淡道：“若那位果真无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这些。虽然天子守孝二十七月，以日代月，只二十七天。却也没有刚出孝期就纳妃封美人道理。纵然奉太后懿旨，为皇嗣血脉充实后宫，在未有皇统喜讯再次传来前，也不该准许贵妃省亲。刻意为之，便是欲盖弥彰。”
那年轻人听完这老辣分解后，心服口服，不过随即又面色凝重道：“如此说来，天子果然……”
老人眸光中闪过抹遗憾，道：“天子有大魄力，亦有大毅力，本当为代明君。只可惜，太过嗜杀，刚过易折。”
年轻人闻言，担忧道：“祖父大人，若是天子……那小师叔该怎办？小师叔在江南士林中名声愈发差，多是批判之音。祖父大人，小师叔果然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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