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崇康帝不再苛责贾琮,休息片刻,又问道:“可知都中情形?”
贾琮点点头,道:“锦衣指挥佥事魏晨派人送来书信,言道陛下已派八百里加急,传旨北镇抚司镇抚使韩涛,连夜抄家拿人。”
崇康帝此举之意,贾琮并不是很理解。
如果是为给他增添仇恨,昨日又何必让他忙碌天,施下恩惠无数?
就听崇康帝语气中带着些疑惑问他道:“你竟不向朕求情?”
贾琮干咳声,道:“陛下明察秋毫,臣确实耐不住俗务,但臣保证,绝不曾有负皇命!”
崇康帝闻言滞滞,而后竟轻轻叹,道:“朕此生,最恨,就是尔等天赋之才。但最瞧不起,也是你们。因为最后成就大业,唯有坚韧者,而非天才。”
贾琮面色抽抽,正色道:“陛下,臣以为,天赋分许多种。有人善文,有人能武,有人多捷才。但臣以为,这些天赋皆非最极等才赋,最极等才赋,便是百折不挠坚韧。正如陛下所言,自古成大事者,多此辈。但此辈者,又有几人?天下之大,聪明者雄壮者皆如过江之鲫。然有大毅力百折不挠者,却寥寥无几。”
崇康帝闻言,哼哼声,对旁目瞪口呆元春道:“看到?但凡聪敏之人,从不愿输在口舌之上。即使面对朕,他们也总会想法子扳回场子来。但真正务实事者,又通常不善言辞。”
元春正想赔笑说些什,崇康帝却已经转过头去,重新看着贾琮道:“就以你见识,说说当下天下和朝堂上格局,是否安稳。”
崇康十四年,三月二十五。
大晴。
虽不过短短四五日,却已似换人间。
来时漫天阴云扫而尽,归时已是艳阳满天。
“贾琮。”
贾琮更懵:“求……求情?求什情?”
崇康帝
贾琮不敢再推脱,想想道:“臣虽不知政务,但臣读过青史,可观民心。新政大行以后,最底层百姓税赋徭役大减!就算少不地方官府巧立名目,依旧收些苛捐杂税,但定比从前减少许多。百姓,能够松口气,能够活下去。自古以来,但凡百姓能够活下去,江山便定是稳定。谁都乱不得,因为他不得民心!”
崇康帝闻言,眼睛中不无失望看贾琮眼,骂句:“幼稚。”
不过见贾琮满面不解模样,他心里又不生气。
本是他寄希望太高……
再思量,这样也好。若果真连政务都精通,他还真放心不下……
龙撵之上,崇康帝缓缓言。
龙撵旁,骑在马上贾琮忙应道:“臣在。”
崇康帝面色木然,目光幽深,缓问道:“汝以为,如今天下格局,可算稳妥?”
贾琮想想,道:“御前臣不敢妄言,于政务途,臣没甚天赋,几乎窍不通……”
崇康帝哼声,道:“你是没有天赋?朕看你就是懒!能打发给下面去做,你碰也不碰下,倒是有机会养那些美婢,做那些诗词,不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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