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千百人之生死命运后,业已到子时。
紫宸殿内手臂粗细明蜡,照大殿片通亮。
却无人想着归家安眠,今晚,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
崇康帝招来苏城,询问前长兴侯诰命钱氏之供词。
紫宸殿大太监苏城躬身道:“回万岁爷,钱氏交代,与傅贵妃交代相差无几。其确是在武安侯太夫人寿宴上,听得成国公太夫人与人言礼裕亲王府庙祝有厌胜之术,便记在心上,后私下以五百两黄金,自小兴善寺庙祝老尼处求得厌胜之法,巫蛊宫中。成国太夫人之所以言此,是因为她与礼裕亲王世
果真忠臣到这个地步?
看着满脸大义凛然贾琮,崇康帝忽然明悟过来,他是松禅公弟子。
他是儒门弟子。
这样成长起来臣子,难免多些迂气。
他还不知道,在朝争之中,是非对错都是其次,利弊才是最重要。
殿内,自然没有说话份儿,因此老实站在旁候着。
若非他身份实在特殊,为天子耳目亲军,他连旁听资格都无。
君不见六大国公,也不过进来两人罢。
崇康帝此刻却到用他时候,问道:“贾琮,你说,显武营是否为叛逆?”
贾琮连思考利弊得失时间都不需要,躬身道:“回陛下,显武营明知臣为天子亲军,当朝冠军侯,还强行追杀臣穿过半座城,甚至还妄图冲击皇城,与御林军作战。若此不为叛逆,臣实不知何罪可定为叛逆?更不肖说,傅隆家参与巫蛊厌胜之案中。在臣看来,此罪更胜于追杀臣之罪。为人臣者,需知天威不可犯!”
念及此,崇康帝心中杀念忽然就降下来。
心里反复咀嚼着这言:利弊才为最重!
过似短暂似漫长段压抑沉默后,崇康帝缓缓开口道:“朕,素被人诟病刻薄寡恩,本想索性就做个寡恩之君。只要天下万民得安,只要大乾江山永固,纵然朕背负上这千古骂名,又有何妨?但是,朕终究下不这狠心,行斩尽杀绝之事。长兴侯傅隆,曾有大功于国。虽罪责深重,但其已身死灯灭,罪责消半。便,不再施大辟之刑。传旨,剥夺长兴侯封爵,长兴侯府除爵,追回丹书铁券及三代封诰。钱氏腰斩,夷其母族。长兴侯府,男丁过七岁者斩,女眷发往瑷珲城,与披甲人为奴。至于显武营,自守备起,悉数发往雅克萨城,待厄罗斯罗刹鬼再度来袭,准其死战,将功赎罪。开国公,可满意否?”
李道林闻言,心中长叹声后,叩首道:“臣,谢陛下隆恩!”
……
听完这番言论,莫说殿内其他人,连崇康帝看向贾琮眼角都忍不住抽抽。
论不怕得罪人,这小子,该属当朝第吧?
之前他同宣国公赵崇、成国公蔡勇已经势如水火,又因为顺天府官仓案,忠顺亲王刘孜大出血十万两银子,恨他入骨。
原本他倒是和开国公脉衙内交情不错,谁知道,今日又将开国公给得罪到无法挽回地步。
他到底是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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