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郭钊、诸葛泰三人面色阴沉,却不敢托大,只能点头应下。
甄应嘉见此,心中叹。
放在十年前,二十年前,江南哪个人敢针对甄家?
圣祖在时,老祖宗在时,江南更是只有个声音……
督抚衙门年年上门拜见,恭恭敬敬。
可石家、褚家、梁家却和秦家关系匪浅,光姻亲都有几对,谋逆案旦扩散起来,后患无穷!
若非如此,他们何必大老远来凑这个热闹。
眼见贾琮油盐不进,根本不理会他们威仪,褚东明三人悲愤看向宋岩,道:“松禅公,此事你要做主啊!”
宋岩却缓缓摇头,叹息声道:“琮儿说对,锦衣卫身份不同,你们还是不要指点。不过琮儿,锦衣卫本就有缉拿不法,及审问判决之权,你做事要善始善终。”
贾琮闻言,点头道:“弟子明白,本也没想完全移交,江南省按察司方面可以参与进来,知道进度配合办案,依旧为锦衣卫主导。只是锦衣卫毕竟初立,许多时候力有未逮……”
他们,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与宋岩是旧友。
是人道性尊重。
他们若真以为贾琮会与他们站在边,那就太可笑。
锦衣卫指挥使,除却站在天子边外,站在哪边都是在找死。
这点贾琮从不敢或忘分毫。
再看如今,他也只能依靠祖上余威,勉强撑住场面。
古人果然没有说错:朝天子朝臣。
不过,甄家到底是甄家,只要太上皇还在世,甄家总还有几分体面。
甄家安排车马骡轿早就准备在旁,甄应嘉与管家微微颔首示意后,几抬奢靡舒适但看起来并不张扬软轿抬来,请宋岩、方哲、褚东明等人依次上轿,其余人则登上马车,告辞送行之人后,缓缓往莲苑行去。
贾琮正准备离去,却被江南大营提督陶克、总兵卢明寻上门,看起来,来者不善……
宋岩呵呵笑道:“这些你自己斟酌便是,除圣意,本也无人该知会锦衣卫行事。”
贾琮再度会意,又道:“先生,咱们先回家去罢?江风到底有些寒凉呢。”
直未开口甄应嘉上前,道:“世侄,松禅公是受邀约来此,本该由负责。你还有公务在身,就去忙你吧。”
宋岩也如是说道。
甄应嘉又对方悦、郭钊、诸葛泰等人道:“甄家出个逆子,本官自会上书向陛下请罪。诸位若有什问询,只管来莲苑相问便是,最好不要惊动金陵方面,老太太身子不安。”
更何况,宋岩本也不算纯粹旧党。
他对旧党势力中很多事,也很看不顺眼。
既然如此,贾琮又怎会惯着他们?
见这“小崽子”他娘翻脸不认人,且比官场上最善变变色龙还理直气壮,石公寿三人险些没气出好歹来。
他们不得不气,方哲方叔和可以不恼,他家与秦家关系不密,徐州和江阴也并不搭界,隔着七八百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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