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并不倨傲,翻身下马回礼道:“正是在下。”
那年轻举人见他不以高官显爵自居,仍以读书人相见,面上带笑道:“贾朋友,在下应天府举子孟浩,表字子思……”
贾琮冷静听之,孟浩干咳声,继续道:“等也是听闻扬州府积善之家,太上皇亲自褒赞国之义商白家忽然被围,便过来看看到底出何事。白家年年捐赠学资与江南省各处府学、县学和乡间塾学,牖民先生亦多得白家襄助。所以……”
贾琮点点头,道:“理解,生员举子关心国事,也是心怀忠义。不过,这些百姓,是否也是子思兄带来?”裹挟百姓和为民请愿,完全是两回事。
孟浩忙道:“裹挟之事,学生等再不敢为。这些义民也都是自发……”
周青狠出口恶气后,神清气爽,目光敬仰热切看着贾琮,大声应道:“喏!”
却听贾琮冷淡道:“下次再让人指着鼻子训斥,损皇威,家法处置。”
周青神色凛,低头愧道:“卑职有辱大人威名,罪该万死。”
贾琮点点头,却没有再理会,而是看向其他五十多名生员,声音清冷道:“都是读书种子,读圣贤书,受圣贤教诲,什事不能好好说?道理是靠聚众生乱闹出来?”
若没之前下马威,自然没人愿意和他谈什。
吩咐道:“扒去他头巾儒衫,打入诏狱。”
“喏!”
对面羞愧不已周青立刻领命,安排手下动手。
那中年举子横眉冷对,尖声道:“谁敢?是贞元二十三年戊戌科桂榜二十四名举人周韵安,哪个敢对本老爷不敬?群狗番子,你们以为还是前朝缇骑横行时?”
“掌嘴。”
话没说完,就见贾琮竟重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看着黑压压片“义民”,大声道:“锦衣卫于扬州府设大营,就在凤凰岛上。如今营建活计还剩半,正要征召百姓前去劳役。尔等义民如此忠义,自当不落人后。炷香后开始清点在场人数、姓名、住宅地址,明日卯时初刻(凌晨五点)凤凰岛点卯,登记在册而不至者,流三千里!”
此番言论出,在场百姓如同躲避瘟疫般个个脸色苍白拼命往
可有周韵安前车之鉴在,不管事后贾琮会受到什影响弹劾,至少现在没人再愿意吃眼前亏。
所以,也就愿意好好谈谈……
为首几个举子装束读书人相互看眼,推举年轻得体举人出列,与贾琮拱手问候道:“敢问,可是贾清臣贾朋友当面?”
举人之间互称,以“朋友”相称。
眼下这个称呼,明显是亲近之意。
贾琮淡淡道。
周青许是为补过,亲自上前,把抓住他这个本家领口,在众人惊骇声中,大耳刮狠抽起来。
贾琮不说停,他就不停手。
只七八个耳光下去,周韵安干瘦脸就已经“圆满红润”起来,等到十三四下时,整个人已经站立不稳,目光涣散。
贾琮这才开口道:“扒下他青衿儒衫,打入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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