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那多堪称人杰江南大员,难道还啃不下这块顽石?
贾清臣虽然此仗打着实漂亮,堪称惊艳。
可他要是把那江南那些家族当成烂泥狗屎样六省千户所,那他就是自寻死路。
真要惹出乱子来,崇康帝不把他五马分尸给江南各家出气都是怪事!
可就算这样,朝廷也经不起这大动荡损失。
江南各府县,除却主官外,其他绝大多数属官皆为江南人。
衙役吏员更是悉数为江南本土人士。
甚至连江南大营兵员,都多出自江南之地。
朝廷就算下再大决心,也不可能将整个江南官场血洗遍,尤其是应天府、扬州府、苏州府、镇江府、松江府等数大天下闻名文华膏腴之地。
不比旁省府,有顽固不悔者可用枷锁锁链和钢刀行事,这些府县,即使是小小个华亭县,个看似不起眼耕读家族,就可能出过二三品大员,再加上七八个位不高但权不轻吏员,还有诸多读书人……
夜色已深,可时间似乎对上书房内君臣没多大意义。
因为无论白昼还是深夜,他们总在忙。
等宁则臣面色冷漠将厚厚份密折看罢,崇康帝淡淡问道:“元辅怎看?”
宁则臣微微躬身,道:“陛下,臣以为贾清臣能以奇兵席卷六省千户所,举抵定半壁江山之重,真乃世之奇才……”
听闻此言,崇康帝面上淡淡笑,没有理会。
朝廷威严,新法前途,容不得儿戏!
宁则臣是让贾琮去江南给新党做牛做马做搅屎棍,却不能眼看着贾琮失控。
他沉声道:“陛下,江南重地,容不得点闪失。贾清臣虽为不世出奇才,但到底年轻,还是让他暂受江南总督节制吧?方悦此人虽魄力不足,但胜在沉稳。有他看着,贾清臣惹不出大乱。”
崇康帝闻言,面色隐隐犹豫,时间拿捏不定。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庭院内落满秋叶,眉头紧皱……
以此为底,扩散出去关系脉络甚至能直通满朝朱紫。
这些世代耕读家族通常又以清正家规教化子弟,族人个个明经义,知周礼。
这样人家,难道还能以莫须有罪名强压之?
若敢这样乱动,江南必然夜生乱!
这个风险,是天家和朝廷万万不敢冒。
尽管他心中也有忌惮,偏他又是个执拗刚愎之人,再加上对宁则臣忌惮,远胜于贾琮,两者重量完全不在个等级上。
所以宁则臣这般说,崇康帝心中反而不疑。
就听宁则臣继续道:“陛下,既然贾清臣已经完成对江南锦衣亲军整合,是不是就该出力?毕竟派他南下,本就是为推行新法。可臣观之,他似乎并无此意……”
崇康帝并不意外宁则臣“眼药”,淡淡道:“贾琮与朕保证,三个月内当可破局。”
宁则臣等干重臣齐齐抽抽嘴角,这些年新党更换三四波干将担任江南督抚,结果面对那些顽石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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