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叹息声,神情有些萧索道:“老夫为宦生,如今致仕,就要归乡。不惧权势尽失,不惧俸禄全无,只心痛后继无人啊!”
李儒也面色沉重道:“往日里看着,都是温润贤良,知礼懂事,谁知到底在名利前,露出本性。”
宋岩自然知道二人在说谁,不动声色看眼面色平静贾琮,他呵呵笑,道:“润琴、寿衡,言重。文则、子敬二人到底尚幼,初逢大变,难免心神失衡。再者,也是在为你二位鸣不平,孝心可嘉。”
曹永连连摆手道:“松禅公,咱们都是相交数十年挚友,哪里还需说这等自欺之言?是,他们是逢大变,可子厚难道就不是,怎没见他为难清臣?松禅公待清臣比待他这个亲孙子还亲,可关键时刻,子厚却还向着他这位小师叔,足可见子厚心性之佳,品性之良!本以为,这辈子是比不过松禅公,可亲手养大孙儿,未必就
但说到底,他们还是矮贾琮辈。
其实不止他们矮辈,这世上有太多读书人,官场上士人,都要比贾琮矮辈。
原因很简单,宋岩辈分着实太高。
这些年带出来徒子徒孙无数,而他门生们,都是贾琮正经师兄。
这些门生这些年也都已长成大树,门下又有无数门生。
再加上之前那阙《赠杏花娘》,若非贾琮年纪还小,那他完全已经可以借此名声,在平康坊里欢度余生,还是免费……
如今平康坊七十二家青楼,哪家花魁若是不会唱“人生若只如初见”,简直羞于见人。
今日起,又要多两首。
成就这般大名声,然而“鼓动人”却被罚跪。
真是好气啊……
布政坊,尚书府。
宋家前书房。
两个年轻人跪在门前月台上,大眼瞪小眼,满面羞愧,也尽是无奈。
方才从曲江池回来后,李儒、曹永陪宋岩回到尚书府,入书房前,二人异口同声命自己孙子跪下。
也没说个缘由……
如此算来,尊贾琮声“小师叔”者,简直不计其数。
就是喊其“师叔祖”者,也绝不会少。
所以,两人此刻渐渐明悟过来,今日他们做件何样蠢事……
……
书房内。
更气是,贾琮在那阙《定风波·四月二十日》中,将他们记录在内,还是以“丑角儿”出现。
这样好词,用膝盖想也能传诸四海,甚至还能流传后代。
如此,天下人皆知他们狼狈,独贾家那三小儿得意,太可恨!
只是,不管气也好恨也罢,他们也只能忍着。
虽然当初初见时,贾琮为避免尴尬,主动提出他们不用和宋华起称呼他为师叔,平辈论交。
可气是,贾琮小儿竟陪着三位老人起进书房。
好歹宋华也进去,不然二人只会更郁闷。
当然,对于被罚跪之由,两人也不是全无猜测。
只是越是想此因果,反倒愈发郁闷……
毫无疑问,自今日之后,二阙词出,贾琮在士林中名声只会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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