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闻言,心中微沉,啜饮口清茗,道:“以子川兄之意,该向何处求援?”
陈然眼睛亮,愈发激动道:“听说清臣素得国公府二老爷看重,若是二老爷愿意引勋贵脉力挺旧党,旧党必然再次势大!到时候……”
听着陈然激情昂然话,贾琮缓缓垂下眼帘,心中叹:
不管陈然是有心,还是无意中被人设计,若是他继续往这条路上走下去,那与他交情,怕也只能到此为止。
不可再深交。
旧党这棵大树若倒,辈且不说,天下苍生该如何……”
贾琮吴凡不动声色,静静看他表演,眼神淡然。
陈然被他看不自在,讪然笑,道:“清臣,不是顽笑,是真有些担忧!”
贾琮摇头道:“旧党众臣虽大都被打发出京,却也没有贬镝至蛮荒之地,而是去应天府。这明显局势,子川兄你亦读史,就不信你看不出……”
陈然虽不好学,所读偏向杂学野史,但起码史书还是知道,他皱眉道:“你是说前朝熙宁变法兴起党争,新党将旧党贬斥去西京洛阳府?”
另边吴凡许是感觉到什,小眼睛悄悄看眼贾琮,又看眼还在勾勒美好大局陈然,忽地大声道:“赵桧儿回来!”
贾琮点点头道:“除二年前,礼部左侍郎李征公子李文德惹天怒人怨,被处以极刑,李征也引咎辞职外,这二年来,三品以上大员左迁,基本上都被流入应天府为官。这也算是另种方式保全……在想来,宫里也未必就对新法那信心十足。若真惹出大乱来,天怒人怨时,旧党必然会再度被起用。”
陈然闻言,隐隐激动道:“清臣,难道如今还不天怒人怨?那些新党都想银子想疯,清量天下田亩不说,还要搞劳什子士绅体纳粮!豫省节度邰文国,沽名钓誉之辈,为媚上,率先于豫省开展新法。行事以严厉相尚,苛刻搜求,闹上司弹劾,生员罢考,民不聊生!这些天下谁人不知?”
贾琮看陈然眼,道:“子川兄,不管你有千种说法,可时至今日,新法大行已是浩浩大势。莫说你,就是先生都难以阻拦。新法究竟会如何,不妨过二三年,看看再言。先生等人都不急,你又急什?你整日与左思、赵伦、温士成等人指点朝政,不会真陷入太深吧?”
陈然还想再说什,贾琮摆手道:“子川兄,令尊素来行事谨慎,巡抚省,境安民乐,连新党都挑不出什差错来。但不妨有心人将主意打到你头上,你若是行事不检,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难免成为赵文德第二,并列‘坑爹衙内榜’双骄。”
听到贾琮戏谑之言,吴凡哈哈哈大笑,陈然干瘦脸上阵变色,迟疑会儿,咬牙道:“清臣,若说如今新党势大,没人会说什。可若说新法是大势所向,却未免夸大。如今旧党只是时力不济,但如果此时有新势力加入,必然能再与新党抗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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