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虽然处事正经,恪守世俗礼教。
可到底生在豪门公府,甜言蜜语都是自幼时起便必修功课。
若非极擅此道,他也不能以
贾政并没顾及王夫人面色,又道:“琮哥儿虽然出身不好,但让人打听下,素来都是个本分知礼,还极重恩义。与他来往之人,也都是此类人物。”
他这说是倪家母子,不过这并不是他派人打听,而是听贾琮自己说……
说至此,贾政回头终于瞧见王夫人有些压制不住寡淡脸色,先是怔,随即哑然失笑起来。
他再不通世务,也明白此时王夫人心思。
任谁先把她儿子训斥文不值,再大肆赞叹别人孩子,都不会高兴。
正想发作贾政听闻此言,又生生压下来。
只是心底到底多些不痛快,对宝玉喝道:“该死孽障,还站在这里做甚?自去高乐你为是。”
王夫人道:“宝玉,去老太太那边吧,会儿又要打发人来寻你。”
宝玉闻言,赶紧给贾政和王夫人行礼后,告退出门。
待他离去后,王夫人柔声道:“老爷,宝玉身子不好,您也别忒严苛些,知道上进就好。”
样番话来,就说明他对贾宝玉这番举动是满意。
贾政又道:“近来在墨竹院读书,可有心得?”
宝玉听,额头上冷汗都下来,惴惴道:“才……才读《大学》。”
说到《大学》,贾政脸就沉下来。
当日在孔传祯老公爷面前,宝玉将他脸都丢尽!
这是天性。
贾政笑道:“你啊,不解心多矣。”
王夫人闻言愈发难过,强笑道:“本就粗苯,惹老爷嫌。”
贾政“诶”声,摆手道:“夫人出身名门,知书达理,这些年来孝顺舅姑至诚,抚养子孙侄女至慈,操持家业,亦多有功劳,阖族称赞,焉有粗苯之说?”
番话,生生把王夫人说脸红起来。
贾政最听不惯这话,道:“他身子不好,还是琮哥儿身子不好?琮哥儿被打成那样,又虐待成那样,依旧不忘进学!宝玉身子再不好,能和他比?”
王夫人听这话,心里暗暗不悦。
在她看来,贾琮又怎能和宝玉相比?
摆在起,都拉低宝玉身份。
只是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眼见贾政要发作,王夫人忙道:“老爷,宝玉如今知道上进好学,总还不迟呢。如今他每日都早早去墨竹院读书,想来日子久,就会有进益。”
贾政也不好不给王夫人体面,只哼声,压下火气后,忽又想起,沉声道:“今儿你可也请琮哥儿?”
王夫人闻言面色变,再看宝玉,脑袋已经完全垂于胸前。
他哪里能想到贾琮……
见事不妙,王夫人又赶紧补漏,道:“是特意嘱咐他,今儿先别请琮哥儿,改明单独请。还准备些冬衣,让宝玉明儿带过去送给琮哥儿。主要是怕老太太那边不乐意见到他,再者,东路院那边知道,怕要怨到宝玉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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