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假,青年在骗自己,那轮烈日正高高地悬在天上,于是他带走那个女孩,于是青年也死。
所有记忆都回来,那些他见过,没见过,统统化作汹涌河流毫无预兆地涌入他脑海中。
口鲜红色血喷在白雪上,像是点点腊梅傲寒绽放,北风在耳边呼啸,歇斯底里,令人肝胆俱裂。
他抓把雪,喃喃地唤着青年:“宝宝……”
无人回应。
他从茅屋里走出去,看着眼前漫山遍野雪白,半轮冷月在薄薄云层间穿行,银色月光倾泻下来,洒在皑皑白雪上,月色与雪色交融在起,比那件翡翠颜色更胜三分。
他突然跪在雪地中,失声痛哭。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风雪夜中,有个白发男人,跪在雪地里,哭得像个孩子。
那些记忆无缘由地跳入他脑海中,那些曾经在他梦境里不断纠缠着折磨着他场景在这瞬间都找到源头。这并没有让他变得轻松或者是解脱,从此……他将永远沉入无边梦靥中。
他看着他青年蜷缩在雪地里,雪花落下,将他埋在皑皑雪中,他想要救出青年,可是他什也做不。
醒来时便到这里。
他坐在岸边,望着波光粼粼水面,这具身体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活着也不再有乐趣,他却没有像上回那样再把身体交还给卫方承。
他不喜欢岑非,而岑非喜欢人,也从来不是他。
他不想成全他们。
茶馆里说书先生将手中醒木照着那桌子重重拍,接着说道:“那穿着喜服少侠,正是云冠派掌门小师叔——卫方承。说起这位少侠那可是大有来头,记得是戊戌年二月十三日,那……”
如果……他从来就不存在过,那这世,宝宝是不是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完这生呢。
这原本便是他第世最大心愿,却直都没能实现过。
他每次受伤,每次离去……都是因为自己。
宫千璧苦笑,笑得眼泪都
后来,青年死在冰天雪地里。
他隐约还能听见青年对自己声声地叫着:“哥哥!哥哥!们花开!”
他们花开,可是青年再也看不到。
转眼间,青年又变副模样,烈日炎炎下,他求着自己不要带走那个女孩,告诉自己,如果带走那个女孩,他会死。
青年说:“下雨。”
宫千璧从河岸站起身,他漫无目地走在眼前这条街道上,采莲姑娘歌声婉转悠扬,传入他耳中,他忽然停下脚步,在那瞬间,他只觉得前途漫漫,回首再无归途。
……
那是多年以后,宫千璧早已经退隐江湖,离开云冠派,自己在座山上搭间茅草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现在不过是三十多岁,却已经是满头华发,他时常会看着棵树、株花怔怔出神,看便是半天。
有天晚上下大雪,院子里树枝上挂着晶莹雾凇,寒风猛烈地叩击着他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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