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他手上磨出层厚厚茧子来,谁能想到受尽宠爱傅家小少爷有天会过成这个凄惨模样,说起来都像场笑话。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还是活下去最重要,在工地干大半天,傅真买份盒饭,吃两口就匆匆去酒吧。
此时已经是傍晚,日薄西山,暮色沉沉,平海市天空半被灰蓝色雾霭笼罩着,另半被红色夕阳浸染,玫瑰色霞光在座座高楼玻璃幕墙上反照出片燎原般热烈火光,傅真扯着公交车上面吊环,没什精神,眯着两只眼睛,昏昏欲睡着。
绿色309路公交车哐嘁哐嘁像是只慵懒柞蚕,在这座城市中晃晃悠悠地穿梭着,前面人行横道上突然跑来个背住书包小学生,师傅个急刹车将公交车猛地停下。
傅真踉跄下,整个人向着前面扑过去,他脑子片空白,什都不剩下。
。
傅真渐渐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在他刚刚被赶出傅家时候,他常常想着也许这切只是场梦,等到他醒过来时候,切就会恢复成原来样子。
而现在,傅真已经明白,即使这是场梦,那这场梦也是直到他死都不会醒来。
他现在甚至不敢在人多繁华地带出现,他大哥为那个女人,威胁自己如果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他就把自己另条腿也给打折。
傅真有些想笑,但是实在笑不出来,他仰着头,望着头顶天花板,黑暗中他什也看不见,有无数红色与绿色光点在他眼前浮游着,逐渐融合在起。
但预想中疼痛并没有到来,他扑到个温热胸膛上,是对方扶着他后背,才没有让他彻底摔下去,傅真吸吸鼻子,眼眶有些发热,在这个瞬间,他有些想念他哥哥。
傅真呼口气,扶着旁座椅,小心地站直身体,他抬起头来,眼前男人比他高差不多个头,身上穿着件墨绿色风衣,逆着光他看不太清楚他长相,只能看见他下巴带着圈青黑色胡茬,有些不修边幅模样。
傅真小声对他说句谢谢。
男人嗯声,
你看,这世界上没有什是不可能。
许久许久之后,傅真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到自己房间里。明天早上还要去工地上搬砖,趁着天还没亮,他还可以再睡会儿。
七点半,枕头旁边脑中叮铃铃地响起来,傅真从床上爬起来,动作熟练地穿好工服,在八点之前来到工地上。
现在已经是冬天,每到这个季节,傅真腿都会疼得厉害,他之前吃太多止痛药,体内已经产生抗体,那些廉价止痛药对他几乎没有什作用,可是再高级药以他现在收入水平根本买不起。
而再过段时间,天气会更冷,那个时候他就没有办法到室外工作,他收入也会跟着减少大半,因为这条腿缘故,傅真天只在工地上做六个小时工,拿不到其他工人半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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