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只是深深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谢慈说:“觉得你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观她眉目如画仙子貌,乌发蝉鬓身窈窕,似与梦中有相会,又似前世化蝶飞,再瞧,原是亲亲娘子嘞】
不久前听到唱段还在谢慈脑中回响着,他不假思索,张嘴便问:“你是亲亲娘子吗唔唔——”
“阿慈,喝药喝药,”谢慈话没说完,赫连铮个箭步从后面窜过来,他把药碗送到谢慈唇边,催促他说,“来来来,多喝点多喝点,好好补补。”
凤玄微本该欢喜,然心中忧虑却比欢喜更重,他将石头抱到床上,守在这里,等他化出人形,等他醒来。
白光闪过,石头重新变回阿慈,还是他二十多岁时模样。
凤玄微垂眸望着床上谢慈,上次,在那苍雪宫寝殿里,他也是这样看着他。
他心脏跳得极为厉害,砰砰作响,好像下刻就要跳出他胸膛。
赫连铮听闻谢慈可能要醒,也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瀛洲仙君们知道此事,赠他许多珍稀药材,固魂、养身、补灵,什都有,他现在正在厨房里煎药。
觉得这件事不会这简单。
有风摇动庭中干枯枝条,停歇在上面鸟雀受到惊吓,扑梭梭地飞去远方,凤玄微抬头望向那些远去鸟儿,他对叶问渠说:“是自作自受。”
叶问渠看着他,欲言又止,尊上这话说甚是玄妙,他听不懂。
他在这里没有停留太久,又赶赴封州协助各大门派斩杀异兽。
叶问渠走后,凤玄微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怀里石头,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对阿慈说,只是到嘴边,就再说不出来。
阿慈
谢慈并没有让凤玄微等待太久,只过片刻,那睫羽微颤,他睁开眼。
那双乌黑眼睛中全是茫然,他眨眨眼睛,看看四周,房间里灯火昏黄,左右挂着红色帐子,有点喜欢,最后目光停在凤玄微脸上。他脑子里混沌片,只隐约觉得自己应当是块石头,正躺在田地里,听着路过人唱着村野曲调。
眼前人身青衣,俊美无俦,就是头发有些乱,眉宇间透着些微疲色,有点不修边幅。
刚才是他在唱歌吗?
谢慈问他:“你是谁?”
阿慈想睡便睡着吧,他等着他,他总能等到他再醒来那日。
谢慈生辰这日,凤玄微下厨做桌他往日爱吃饭菜,只是如今阿慈也吃不得这些,凤玄微如往常般将血喂与他,恍惚中好似听到谢慈声音,他指尖抖,有血滴落到地上,腿上石头猛地颤动起来,过好会儿才停息。
“你啊……”凤玄微这口气叹很久,最后也没有说出句完整话来。
这年年尾,人间降下各种离奇异象,寒暑颠倒,雨雪交替,无尽黑雾盘旋在西边天空上,恍若天裂。
凤玄微对此有心无力,回到小楼里,石头表面泛着层温润光,他终于要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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