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边笑又边摇头:“也或许不能,好久不碰,都忘光。”
老保姆忙安慰:“不急不急,忘想想就记起,们明玥那聪明,什都做得好。”
楼明玥扣完最后颗扣,看向镜子里人。
与贺廷芝有四分像,但头脸更小,皮肤更白,极致俊妍轮廓下却透出不健康病态,整个人形销骨立。
他看着自己,轻轻说:“但这次,大概做不好。”
他其实早就醒,想纵容自己再睡分钟,可到底没狠下心,在秒针走过半圈就睁开眼睛。
老保姆站在床前看他,没掩住眼里心疼,小声规劝:“又发烧,在家休息下吧,半天也好啊。”
他听见自己说:“已经午睡过,再睡烧也不会退,下午还有个会。”
起身头重脚轻地穿衣服,五分钟里电话来七八个。
他让保姆把留声机关:“唱片也收起来吧,以后怕忙起来就再没时间听。”
:“为什不会?还舍不下这破地方?”
祝微星却不言,像看穿他口是心非。
羚甲里确又穷又破,挑不出好。但姜翼没离开。他年少成名未远行,成年独立仍留置原地,他买得起价值不菲重机,能得到顶尖散打俱乐部赏识,不可能没资本在外租房。但姜翼没走,执着地待在这里,理由或许是苗香雪,或许是土匪军团,又或许是别不知名牵绊。
但他舍不得羚甲里,舍不得这里。
“和你样,”祝微星郑重地说,“所有认为重要东西都能被从这里带走那天,大概……才会离开。”
老保姆下红眼,又连忙忍下抽噎,安慰:“怎会,这些年,那多困难,没有你,楼家不可能撑过去。这关们也定能平安度过。只要你健康,明玥,你身体好,切都会好,切都会。”
楼明玥拿手帕,给她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他转而说:“陈妈妈,F国薰衣草开,大嫂向来喜欢,下个月您和她带着廷芝去玩玩吧。”
老保姆难过:“明玥,你大嫂知道。”
楼明玥手顿:“什?”
老保姆:“中心医院李主任早
老保姆难过:“弹不得,拉不得,以后听都听不得吗?好歹留下几张就当解个闷。”
他扣衣服手微止,慢慢走过去,从里面挑三盘出来,都是贝多芬。
老保姆懂他惯常喜好,见此露出诧异。
他说:“以前弹不贝多芬,也很少听,但最近有些感触,或许哪天可以试试。”
老保姆还是没明白,但仍挤出笑容:“什时候想弹就弹,们都等着听呢,海先生也定高兴。”
在此之前,他不做考虑。
*******
在确认自己是楼明玥那天,祝微星做个梦。
不是夜半游魂,是真正梦,过去梦。
他梦见自己躺在那幢种满铁线莲别墅里午睡,背景留声机播放着音乐,耳边有佣人极轻脚步声,往复徘徊,踌躇犹豫,像不知该不该将他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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