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荧蓝上前,用钥匙打开门。
屋里摆设模样如当年他和高坤来此时般无二,连里头那股弥漫味道都能唤起李荧蓝曾经记忆,他在门边站两秒,才慢慢走进去。
开窗,呼呼地北风从外头涌来,虽然冷,却带走满屋腐旧气,李荧蓝学着高坤也将衣柜打开,从里头拿出被子开始铺床,然后做简单打扫。
弄完,外头天已是黑,方才高坤打个电话回来,说自己在路上,会儿就到,李荧蓝挂上手机,默默地坐在床头看着外头月色,山里冬夜很凉,但是天空格外明澈,仿佛能透过那半圆道直直望到里心去,李荧蓝盯半晌,慢慢将目光移到身边那个盒子上。
凹凸不平铁皮盒,那图案和花色古老独属于上个世纪,许是时常使用关系,边角早就掉漆,露出斑驳锈色。
病得很重,她比们明白,知道若是待在这个地方,坤子辈子都只能过穷苦日子,所以她希望坤子能走出去,她央求阿水去U市时候带上他……其实那些钱不是们,是荷巧留给儿子,他……他原该够读完三年初中,但是阿水做生意赔钱,就……就从里头拿些补上,他本以为可以很快赚回来,谁知……谁知……们直都瞒着没说,其实他不留在U市是因为实在没有脸,们都没有脸见坤子……”
婶婶泪如雨下。
“他都这样,还每月给们寄钱,知道他过得苦,但是们也太苦,们真不是东西啊……不是东西……”
“婶婶。”李荧蓝上前扶住摇摇欲坠女人,“这些都过去,现在他不苦,以后也不会苦。”
“好,那就好……”婶婶频频点头,“只希望他能好好,他定要好好,要不然阿水对不起荷巧,下去也没脸见她……”
李荧蓝陪着他婶婶说好会儿话,终于将对方情绪稳定住去睡。
李荧蓝又坐会儿,不知是伤还是旁缘由,只觉胸腹闷痛愈甚,他看看时间,想着也该去休息下,万又病倒,实在得不偿失。
从进莫兰村开始,李荧蓝心理就控制得还算不错,他直努力地让自己处于不要过分紧绷状态里,旦有所起伏就立马寻求高坤支持,以至于到现在都还算维持在正常范围里,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继续下去,毕竟事情已经办完,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只要他能过自己这关,从此以后这个地方就再也不算什。
可是当踏进高家小院,看见那个杵在前方大门时,李荧蓝心跳还是乱起来。他看着脚下所站位置,这里,就是这里,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就在这里看见那个男人,对方也看着自己,然后转身逃跑,继而摔倒,引自己朝他走去……
李荧蓝惊,又猛然回过神来。他深深吸口气,遍遍地告诉自己都过去,再也不会有那个人,也不会有什危险,切都随着高坤手起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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