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仓促而来,什准备都没有,没有供品,没有冥纸,只有空空两手,和两颗颤巍巍心。
高坤直没说话,他就那站着,任山头狂风在周身呼啸,背脊仍是笔挺,那浑身冷意仿佛要和眼下温度都融到起。直到雪越下越大,他才注意到李荧蓝手早已冰凉,回头去看身边那张脸冻得苍白却仍旧言不发。
高坤暗道粗心,动动僵硬腿,对那坟最后说句:“妈,现在在U市读书,就快要上大学,切都挺好,以后……也会很好,你放心吧,你放心吧……”
最后四个字他重复两遍,像是强调,又像是保证,那语气轻轻,却每个字都落得极重,仿佛能震荡着胸腔。
等到脚边细雪铺层浅白,高坤终于转身带着李荧蓝离开这里。
到房间,高坤这才注意到李荧蓝手在刚才都被自己不小心捏红,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地默默给李荧蓝揉起来。
李荧蓝只是看着高坤脸,说:“现在还早。”
高坤沉默。
李荧蓝又道:“今天机票已经没,们可以定明天,走不就在这儿住晚,所以现在还能去些其他地方。”
高坤揉完李荧蓝手,又相顾无言地坐半晌,终于道:“那……去后山趟吧。”
路上谁也没说话,再回到那破落小院,天色已暗,高坤赶紧又出门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个地瓜,就着他婶婶给柴火,烤给李荧蓝吃。
李荧蓝是第回吃这东西,虽有点涩嘴,但香香甜甜也勉强裹腹。
临睡前,高坤去准备点热水,还烧炕,然后掏出最后把钥匙将房中唯那个小橱打开,从里头抱出床棉被来,掸掸放上床。那被子自然新不到哪儿去,还充斥和屋中空气差不多霉湿味,但李荧蓝知道条件有限,并没露出什嫌弃神色来。
正中个昏黄灯泡映着幽幽光,两人用自个儿衣裳做枕头,李荧蓝先进被窝,只觉身下铺子虽硬,但还算暖和,而在高坤脱衣上床时,光裸臂膀上却躺两道明显牙印,李荧蓝不由想起这应该是方才所见那个名义上是高坤小姑疯女人留下,高坤当时可是穿着大衣,却还是硬生生被对方给咬出血痕来,可见那用得多大劲。
高坤
出门时候天空却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雪,高坤替李荧蓝把帽子戴上,两人道穿过丛枯萎小树林,蜿蜒二三十分钟山道后,远远就看见有方孤坟出现在远处。
高坤没再敢捏李荧蓝手,只咬咬牙,慢慢上前。
那坟包是用泥土堆得,坟前无碑,只是竖块小木牌,许是经年累月,那木牌边角都已溃烂,如今只依稀能辨出上面写着“荷巧”两个字,笔法有点青涩,却让李荧蓝觉得眼熟,而姓已是模糊不清。
高坤在坟前站定,李荧蓝看着他那肃然表情,有些想退到边,高坤却没撒手。
“不要紧,”他说,“妈妈……也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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