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却思没有理他,全身心吊在那扇紧闭门上,几乎将自己站成座雕像。
时间已经到十点,医院内走道来来往往人越来越少,也越发寂静。单戎盯着地板,视线黏着在文却思影子上,声不吭。
手术室门被推开是个小时后,那声响险些震破天际。文妈妈姑且算是抢救回来,转入重症监护室,下病危通知书。
ICU家属不能进,文却思立在门口向里望,单戎紧跟在他身边,刚伸手碰他,他就虚脱般地软倒下来。单戎连忙接住他,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他暂且回文妈妈原本住病房,收拾她白天留下东西。他将枕头摆正,被褥摊平整,小桌上碗筷与保温桶摆得整整齐齐,旁边放着袋子没吃多少水果。
文妈妈病龄已有十多年,靠着巨额费用吊着命,偶尔会稍微有点儿好转假象,但大部分时候是在恶化。
点点地、缓慢地、难以避免地恶化,像年龄积累般不可逆转。
生命力就这般被挤出这具身体,它们竞争力实在是太弱,不堪击,旦消失就再也回不来。它们像飞灰消散在空气中,流失到定程度,身体终于也就在那时达到临界点,伴随而来是彻底崩塌。
文妈妈对自己身体情况心知肚明,人之将死,反而心如明镜。她越发嗜睡,清醒时被疼痛折磨着,感受到呼吸次比次更吃力,彻底丧失意识、身体响起警报那刻,她表情却是安详。
单戎匆匆忙忙打车赶回医院,手上还提着去学校时带奶茶。他用最快速度奔到手术室门口,走道里亮着苍白光,红色“手术中”三字红得刺眼。
文却思动作僵僵,扭头问单戎:“你今天来过?”
单戎点点头。
他焦躁地咬咬嘴唇,向来冷静睿智头脑现在却乱得塌糊涂,连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妈……你在时候,她怎样?”
单戎来时陪她去做个常规检查,检查单由她自己收着,单戎没有细看。他简单说说文妈妈今天状况,文却思又手忙脚乱去开抽屉,找出那张检查单。
指数比往日里稍低些,但也没有低到多少,看也只觉得是正常起伏波动。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认真确认两遍数据,告诉自己数
文却思就正对着手术室门,面无表情,手里握着手机。仔细看,他手正在发抖,手机屏幕上有道被摔出来裂缝。
单戎张张嘴,问:“学长,手术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文却思两眼瞬也不瞬,紧盯着门。
他呼吸已经绷到极限,慢极,好像只要遭受点儿打击,下刻就会彻底断掉。他靠着墙,身上还穿着校服,从学校赶来医院时只来得及拿外套,没拿围巾,脸上片冰凉。
单戎走到他身边,没有轻易动手,把手上奶茶放到边。他陪文却思靠着墙,过许久,才又开口:“学长,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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