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戈下子听出他口中意思,回头看他两眼。单戎脚步如常,坐到自己位置上,咬着筷子开始思考第道菜吃什,单戈也坐下,口气不温不火:“你想玩什不在意,只要别给惹麻烦就行。”
单戎从小到大听得最多便是这句话,耳朵都要生茧,熟练地摆摆手,也没回答。
单戈从不避讳往家里带情人事,单戎不在意,早已习惯。他不生气,也不好奇,只不过看着他爸口味十年如日地俗,心里总不禁有些嘲讽。
清色漂亮妖艳女人,口气亲切诱惑,与谁说话都像在勾引对方,她们敬爱自己总裁,对总裁独子也总是百般讨好。他看着这些人,仿佛看着流水线批量制作人偶,只觉得无趣极,连脸都记不住。
相比起来——单戎心想——还是学长可爱些。
高学业比高二轻松些,周六不必上课,晚上单戎便被单戈叫回家。
单戈年龄正好四十岁,轮廓硬朗成熟,鹰目深邃锐利,留着恰到好处胡茬,不笑时颇有不怒自威之势。单戎虽才十六岁,面容与他已有五分相像。
先前单戎在国外待着,两人几个月也未必能见上面,回国倒是必须至少半个月回次家。父子俩就起吃顿饭,单戈从不过问他学得怎样,单戎也不关心他爹大事业开展得如何,偶尔接上几句话,单戈总忍不住要嘴贱讽刺他爹,被瞪又耸耸肩。
这周回去时是由单家司机接送,出来迎接是个美艳女人。她栗色长发,烫个大波浪,随性地披散着,西装裙胸口开得很低,雪肤红唇,笑容恭敬又聪明。
她解释说单总正在洗浴,他要见父亲话请稍微等会儿。单戎走在她身边,阵阵浓郁香水与脂粉味传来,嫌弃地后退两步。
想到文却思那双好看眼睛,他连嘴角都不自觉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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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却思个周六没有见到单戎,也没接到他发来任何消息,心情也没好上多少。这人如同悬在他心上块尖锐巨石,长长久久地投下阴影,永远只会有“正在准备着砸下来”或“已经砸下来”两种状态。
在学校被逼迫做那档子事,还被报复地戏弄番,他几乎对学校也有种不安之感。他总害怕单戎何时会又发来个信息,对他做出这般那般指示。
单戎绝不会在乎他会不会被旁人发现,但他在乎,
单戈出来时,那女人凑上去与他说几句亲密话,调情般轻笑两声,翩翩然离开。单戎端着个盘子,往嘴里丢家里仆人剥好橘子瓣,坐姿很是不端,笑嘻嘻抬手招呼他爸:“半个月不见,爸又换个人啦。”
“没个正形,”单戈瞥他眼,“起来,该吃晚饭。”
跟在他爸身后,又次闻到那残留香水味,单戎忽然无理由地得意下。他对着单戈背影吐吐舌头,嘲笑道:“眼光还是这俗。”
“小孩子懂个屁。”
单戎扯起嘴角,炫耀道:“眼光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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