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差点被哈森卸掉
右臂。
沈泽川昨天刚回来，人看着还是好，等把脸洗干净，才能看出面色煞白。右手双指原本是肿，在跟哈森对打时掉进
濠里，抓烂，又泡脏水，最后仰山雪都靠左手提，右手根本动不。他没上马回城，装得风轻云淡，实际上是腰间伤口在挺身时撕裂，上马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太难，只能强撑无事，让霍凌云牵马。
沈泽川紧绷神经
放松，淋过雨也要发作。他以为自己是睡着，其实是半昏迷。昨夜烧来势汹汹，到现在都没退下去，吃什
吐什，胃里塞都是硬馒头，吐干净以后就吐酸水。
垂帷不透光，萧驰野待大夫走后，掀条缝看兰舟。
兰舟发铺在被褥间，整个人蜷不起来，压着没伤那面半躺着。侧脸露出
***
雨停到翌日卯时才停，庭院里竹筒“叮咚”地敲打着青苔岩。丁桃裹着小袄，跟历熊守在廊下，看大夫进进出出。
历熊说：“
口渴。”
丁桃攥着本子，小声说：“那你自个儿去倒水喝，要守在这儿。”
历熊面露难色，他堵着廊子，使劲摇头，不肯单独去。
雨势转小,萧驰野撤向端州城门。守备军马不停蹄地开始清扫战场,濠里水都溢出来，把门前这段路泡得稀烂,马蹄踩在里边全是泥浆,所有人都脏透。
沈泽川站在城门前,看着浪淘雪襟驰近。萧驰野从马背上俯过身，沈泽川抬起右臂,跟他轻轻碰下。萧驰野望着沈泽川,没有就此收回手臂。他翻手抬近沈泽川下巴，在雨里,垂着眸,和沈泽川额头相抵。
两个人深陷雨中。
沈泽川敛起眼眸,雨水沿着他睫毛滴在萧驰野鼻梁，他缓缓笑起来，逐渐笑出声。
乔天涯策马而来，到半途就勒马停下,歪身瞧着纪纲,说：“师父哪儿去？”
里边孔岭掀帘，把大夫引出来，神色凝重。费盛才睡醒，前来轮值，看人出来，马上来接，让属下把大夫往偏厅带，问孔岭：“先生，主子如何？”
孔岭摇头，跟他再往屋里走，低声说：“会儿进去，别吵着府君。二爷正吊着心，待在里边宿没睡。”
费盛不敢再多话，跟着孔岭进屋，看里间垂着竹帘，卸甲萧驰野正在看药方子，还没走大夫拘谨地站在二爷对面，躬身轻声说着：“……日后就不便再握刀……那双指……”
费盛听这两句，就觉得不好。他沉下心，看萧驰野神色冷峻，压得屋里服侍人都噤若寒蝉。
“腰间……小腿……”
纪纲在通道门口站半晌,把手里氅衣扔给乔天涯，看着雨幕。
乔天涯把氅衣罩到自个儿身上，道：“师父，纪家拳经此战再度名扬，纪老爹泉下有知，也当瞑目。”
纪纲仰头望天,雨水溅到眼睛里。良久后，他说：“端州今年要丰收。”
乔天涯笑笑。
纪纲背过双手，转身长叹，不再看沈泽川，说：“你赶紧去叫大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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