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日古连续碰壁,揉揉自己不通畅鼻子,说:“好吧,会给他们新选择。”
边郡城门正在打开,戚竹音腰间挂刀,抱臂站在吊起城门前。她昨晚夜行探路,今日末时才回来,只睡两个时辰,神色困乏,看到萧驰野没那高兴。
“呦,”戚竹音说,“来。”
萧驰野把自己腰牌扔给戚竹音,戚竹音接,也没有看,随手把腰牌递给戚尾,带着萧驰野转身入城。
“咸德四年到这里,陆广白说要种树,”萧驰野重甲在余晖里热得发烫,他说,“边郡怎还这荒?”
边郡面朝大漠,受风沙侵蚀,站在城墙上很少能看见苍穹。境内屋舍低矮,到这里眺望四野,入眼皆是土黄色。沿途绿植稀有,马过数里才能看见几株歪脖病树。戈壁间荒草层次不齐,像是年过半百即将秃头堂上老爷。
萧驰野头盔上都蒙着层灰,他摘掉头盔,背朝落日,看前方浮动在沙浪里边郡城墙。
“这里是真穷。”海日古跳下马背,颈间配饰“哗啦”作响。他拧开水囊,仰头把水浇到脸上,闭着眼说:“蝎子根本不到这里来。”
边郡没田,脚下土地太贫瘠,在炎热六月已经,bao露出要崩裂苗头。萧驰野挪开军靴,看着黄土缝隙间爬动虫。
“阿木尔费力得到锁天关东部草野被黄沙侵袭,在咸德元年变作荒芜地,青鼠部因此放弃那里,退回边郡东边。”海日古撩起湿淋淋头发,“府君要跟有熊部谈,却没有给诱饵。这桩生意需要脑子,没有。”
“他想得美,”戚竹音睡得脖颈疼,这会儿微微晃动下脑袋,看着街市间逐渐亮起灯光,“咸德六年风沙大,他攒钱跟河州买批苗,趁着春天在边界上种下去,没活过月底,就让骑兵给踏。”
“当时驻扎在青鼠部是哈森?”萧驰野登上阶,把头盔放在边上,跟戚竹音坐在这里,看铁骑入城。
“是哈森。”戚竹音没坐,她斜靠着门,下巴浸在余晖里,说,“你让朝晖传信早就到,六月要打场硬仗,但前提是哈森真会掉头南下突袭端州。如果他没有来,沙二营就要因为你这次调兵承担后果。”
“阿木尔跟胡鹿部结合,还在劝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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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日古不老实,他知道该怎谈判,就像他跟颜何如谈那样,这只黑蝎子很懂规矩。沈泽川没有给他明确诱饵,意味着他把生意谈得再划算,奖励都由沈泽川说得算,但他想要从萧驰野这里得到讨价还价机会。
萧驰野没看海日古,说:“你最好有。”
海日古摸几把后颈,有点讪讪意味。他浇到身上水很快就消失,露在闷热里肌肤是古铜色。海日古把水囊拧好,再接再厉,说:“给有熊部过冬粮食,他们有足够粮食就能待在领地。”
“如果你只能做到这样,”萧驰野随着影子挪动,把目光放到边郡城门上,说,“那这桩生意谁都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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