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愈面色骤变,喝道:“与殿下是师生谈,内宦岂敢插嘴!”
福满心道糟,立刻跪地,磕头道:“奴婢、奴婢……”
情急间竟然犯内阁朝
福满心里转,愁起来,道:“他是慕嫔娘娘兄弟,又跟司苑局有些渊源,刑部也不好徇私放他。奴婢前后跑好几回办差大院,跟元辅也提过,他是个好人嘛。”
福满寻思风泉能回到宫里办差,肯定是伺候储君时间长,有主仆情谊在里头,所以他不在李剑霆跟前诋毁风泉,知道李剑霆还偏心着呢。来日方长,只要他把这位置守好,李剑霆迟早要腻风泉。
李剑霆说:“直病着,也没得信儿,究竟是怎回事?”
福满给李剑霆撑伞,把自个儿晾在雨里,说:“就是查——欸,殿下留心脚下,这儿台阶滑,奴婢搀着您!这案子就是坏在吃食上,奴婢跟刑部查当日殿下饮食,司苑局它问题最大,混得人太杂,有心人坏着呢。”
他把自己在这案子里作用都推干净,让督办刑部全担,这样风泉死,也是孔湫事情。元辅是她老师,决定着她到底能不能登基,李剑霆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跟孔湫置气。
拿开!”
殿内宫娥们慌张跪下,不知道哪里触及储君霉头。
李剑霆抿紧唇线,在片死寂里看见镜中模糊自己。她盯着这个自己,良久后,说:“在先生们堂前受教,不戴耳坠。”
宫娥磕几个头,怯声应着。
李剑霆不要她们再搭手,自己套上氅衣,那金贵料子罩在外边,像是她盔甲,她好受些,但仍然没有说话。待她出门时,在檐下看见熟悉身影。
李剑霆原本不打算上轿子,但她临时改主意,弯腰进去。福满神采飞扬地唤着殿下慢点,给李剑霆把轿帘掖好,催着抬轿太监赶紧往明理堂去。等李剑霆到明理堂时,岑愈已经久候。他立在檐下,看李剑霆从轿子里下来,不禁皱起眉。
储君从前不讲究这些,就是这样才能得朝臣青眼,怎太后失势,连几步路都走不得?
岑愈对李剑霆行礼,李剑霆站在檐下回礼。岑愈没立刻入内,而是肃然道:“春雨贵如油,八城良田都受着这场雨,殿下尚未登基,又无封号,怎可在宫中乘轿?”
李剑霆似是顿悟,敛衽认错,说:“学生知错。”
福满跟在后边听得此言,哪能让储君担着,这轿子可是他安排,连忙说:“殿下大病初愈,玉体金贵,这雨又大……”
福满迎上来,给李剑霆撑开伞,谄媚道:“今日雨大,奴婢备轿子,殿下能打个盹儿,到堂前奴婢唤您,保准不耽误事儿。”
李剑霆没走,露出笑,说:“公公早,查案子忙吧?”
福满也不敢催,说:“奴婢哪会查案哪,都是元辅提点,专门派几位刑部大人督办。”
这意思就是不是他独断判案,是经过孔湫手,跟他关系不大。
李剑霆眼睛没眨,她说:“风泉这是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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