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韦礼撑着双臂,把口中血水吐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晨阳把头盔扔给他,他觉得自己脑袋里还是懵。
就这过去?
他可是差点把骨津抽死。
骨津退开几步,说:“今日你间私怨笔勾销,有事明面上直说。你是二爷兵,是二爷卫,今后再从二营出去,你就是背靠背亲兄弟,这场仗什时候打完,们什时候分道扬镳。”
所有人预想中画面都没有出现,离北今年士气不振,骨津是萧驰野近卫,不肯让萧驰野
萧驰野提着霸王弓,神色冷峻,说:“你也知道要杀你?郭韦礼,去年骨津护送军粮抵达交战地,在图达龙旗附近遇袭,横穿沼泽回到常驻营,你包庇帐内巡查队,不分青红皂白捆他上刑,还摘掉他军阶,构陷他勾结边沙骑兵——以上种种,该不该杀你?”
骨津接过臂缚,走下阶来。
郭韦礼是为萧既明才构陷骨津,大家心知肚明,但萧驰野给他找个明面上拿得出来理由,这就是要办他。
郭韦礼扔掉头盔,说:“不错,是干,你们要杀要——”
骨津从后边走近,拖住郭韦礼后领,在郭韦礼回首空隙里拳把他撂倒在地。
理会,他似乎专注在霸王弓上,把那靶子快射穿。
离北今年天气反常,这才三月中旬,交战地就热得像是往年四五月。郭韦礼没有卸甲,站在这儿被晒得热汗直冒,里衣潮得能够拧出水,贴在他身上,伴随着热浪使人烦躁。
郭韦礼抹把脸,忽然嚎嗓子:“沙三营郭韦礼前来给二爷呈报军务!”
萧驰野歇下手,最后那支箭没射出去。
“四日前哈森突袭三营,右翼铁骑被打掉,三营东侧损失惨重,”郭韦礼说着退后,“以上是左将军要转述军务。”
这下砸得太猛,郭韦礼觉得自己剩下那半颗虎牙也开始摇晃,他啐掉口齿间血沫,骂道:“操!”
骨津不等郭韦礼站起来,照着他胸口就是脚。郭韦礼翻滚出去,蹭得满脸黄沙。他狠狠抹着脸上沙子,骨津把他拽起来,屈肘将他再次击翻在地。
郭韦礼觉得自己面颊都要被砸裂,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还手,任由骨津把他打得口齿间全是血腥味。
“这是你欠,”骨津等到郭韦礼伏在地上粗喘时,卸掉臂缚,“咣当”地扔在他身边,平复着略显凌乱呼吸,“你现在还清。”
不仅郭韦礼愣住,就连站在远处邬子余也愣住。
他说完也不要萧驰野回复,转身就走。
萧驰野就是真要给郭韦礼穿小鞋,郭韦礼也他妈认,他没什话说,只要能——
郭韦礼还没想完整,耳边就“嗖”地飞过箭,他耳廓清晰地感受到那逼人锋芒。箭钉在几步外柱子上,郭韦礼刚才要是走得太快,这下就是他脑袋。
他妈!
郭韦礼霎时回过头,面色难看地说:“二爷要杀,就直接给个痛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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