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心口直跳,他不敢流露出半分,直躬着身,直到韩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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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滴水,窗边返潮,桌上旧书起皱。姚温玉捞着宽袖,把书页翻开晒。
三月冰雪消融,端州遽然转暖,到处都是潮。沈泽川站在桌边,随意地看着姚温玉那些旧书。
“军粮征调薛延清得跟大帅详谈,”姚温玉用指腹抚平皱角,“去年启东只有边郡打仗,当时军粮是阒都供应,其余四郡军屯没有受损,薛延清心里有个账本,不会轻易被太后绕进去。”
着胸口,嬉笑道:“前头老祖宗还在时候,奴婢就是儿子,按资排辈,可不得把您叫爷爷吗?”
韩丞瞧不上这些插科打诨内宦,但乐得把他们当狗使。内宦在永宜年后期都是祖宗,那会儿潘如贵率领东厂压着锦衣卫,韩丞还不是指挥使,看着纪雷认潘如贵当爹羡慕得紧,如今风水轮流转,看着福满在自个儿跟前打躬作揖,心里自然痛快。
福满上过内书堂,识字,天琛帝时期跟萧驰野内外联合,做到司礼监。后来天琛帝被慕如刺杀,他当即倒戈,听凭韩丞指挥,用卷圣旨把萧驰野召进宫,韩丞因此构陷萧驰野弑君。冲着这个功劳,韩丞也肯继续让他打理内朝要务,反正风泉下去,福满再熬熬资历,也能做老祖宗。
韩丞看花香漪还没有下来,好似不经意般地问福满:“储君近来如何?”
韩丞当初在诏狱棋差招,没有杀掉李剑霆,致使自己扶持韩家子登基事作废,跟薛修卓结怨,专门安排福满在宫中盯着储君举动。
“难住他也简单,”沈泽川没抬眸,像是琢磨着书里内容,“启东收成详细还没有呈报,大帅咬死不够用,他也不能强求。”
姚温玉在沈泽川身边待越久,越觉得府君喜怒好分辨,好比现在,沈泽川就是在说笑,这种耍赖法子骗不过精于查账薛修卓。
姚温玉不着急,而是问:“依府君之见,薛延清该拿什跟大帅谈?”
“自然是他最大那张牌,”沈泽川不假思索,“他把储君捏在手里,在某些时候就是站得比太后高。阒都讲究纲常伦理,太后就是再治国有方,她也只是代行天子之权,而非真天子。”
太后依赖启东,却又嫁花香漪过去,接着压着戚竹音不给升,同时,她为讨好戚竹音,在
福满借着侧身动作,低声回答:“切如常。”
“薛延清近来在查丹城田税,把朝堂搅得团乱,”韩丞看着福满,“太后因此夙夜忧思,玉体抱恙。你看着给储君提个醒,让薛延清冷静冷静。”
福满愣,随即埋首应。
这句话重点在让薛修卓“冷静”,至于用什办法,就得福满自己琢磨。
李剑霆已经不小,太后却迟迟没有归权储君意思,她坐在代行天子之权位置上,把李剑霆驱逐在朝堂外,李剑霆旁听权都是经筳官提议。现在薛修卓又在外朝逼得紧,太后这是要给薛修卓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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