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账房如数给他补回去,”薛修卓说,“大夫人无事也不要再来看锦哥儿。”
锦哥儿是薛大嫡子,今年八岁,薛修卓养在自己跟前,在薛大分家出去后也没有把锦哥儿还给薛大夫妇。薛大来要几回,因为总是见不到薛修卓,只能作罢。
主管称“是”。
薛修卓包袱轻巧,他不穿绫罗绸缎,最浮艳衣裳就是官袍,收拾起来很方便。他常在办差大院里住,身边只有个哑儿跟着伺候笔墨,也没什侍女,平素粗茶淡饭,都是做户部都给事中时跑地方外勤留下习惯。
薛修卓收拾完就要回办差大院,主管给他撑伞,温声劝着:“三爷总住大院里头,也没个人伺候,这天气骤变,衣裳还是得穿厚。”
食借过来,到时候大家自行商议,看是拿境内农物换还是银子买。然而眼下能给厥西借粮只有八大城,想要说服太后在厥西被军粮征调空粮仓后借粮,薛修卓就必须放过八城田税,甚至当过丹城田税。
“有钱也买不到粮,田税事已经打草惊蛇,错过以后就更难查,况且此案牵动太学目光,薛修卓要是退,学生们也要对他笔诛墨伐。”沈泽川缓缓伏在桌面,“太后这局设得高明,不过是顺势拨下棋子,就让薛修卓进退维亟。”
太后在这里还借助沈泽川势,沈泽川给启东补军粮都是颜何如整合河州和厥西粮仓“偷”出来,阒都再从厥西征调,厥西就相当在半年内经历两次军粮填补,粮仓自然负担不起。
萧驰野盖住沈泽川发顶,说:“算无遗策薛延清也陷入死局。”
“办法还是有,”沈泽川抬眸,对萧驰野纯善地说,“换做是,就直接拿掉太后。”
薛修卓到门口,哑儿上前来接过伞,冲他“啊啊”地说话。薛修卓颔首,示意自己知道,回身对主管说:“家里头就由你照顾,月俸按时送回来,你看着府上有什可添置,就添吧。”
薛修卓自打升迁就不坐轿子,来回步行,此刻吩咐完,就由哑儿打伞,转身入细雨间。待到办差大院,看梁漼山已经等半晌。
“延清大人。”梁漼山下阶相迎,对薛修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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阒都这几日雪化得快,沿街屋檐溜着水,好在官沟去年新修过,没有再发生堵塞。薛府位置不偏,但跟隔壁宅子挨得太近,两家墙根都泡塌。
薛修卓近来都住在大理寺,回来拿换洗衣物时看见院墙已经翻修新,他问家里边伺候主管:“几时修?”
薛修卓治家不讲究繁文缛节,主管上年纪,跟在他身边还是态度恭谨,如实说:“大夫人前几日回来看望锦哥儿,瞧见院墙塌,回去跟大爷提几句,大爷就叫人来修。”
薛修卓闻言眸中微暗,想片刻,觉得大哥薛修易这番举动奇怪。薛修易跟薛修卓不对付,分出去后迅速败光仅剩家产,沾着薛修卓光在户部做闲职,勉强糊口,他哪来闲钱给薛修卓修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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