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到底没闹起来,费盛即便不痛快也知道分寸,翌日给沈泽川端药时,听见沈泽川问:“吃酒?”
费盛看府君还在批案务,没抬头看自己,像是随口问。他心里七上八下,摸不清沈泽川意思,只能如实答道:“……昨晚喝点。”
沈泽川顺手把批完案务递给费盛,说:“自个儿去办差院交罚俸。”
昨天不是费盛轮值,他摸不着头脑,接过案务谨慎地:“昨个儿不是……”
“招募事情不是叫你办吗?”沈泽川终于抬眸看向费盛,“花名册还没呈过来,这差事没完。”
呼来喝去。
他不是君子,他什都不是,他就是想熬出头。
老头说:“你看不上霍凌云,可听说他也是好出身,爹是打土匪,活着不容易,别老是跟人家过不去。”
费盛说:“他抢你战功!”
“给他呗,”尹昌走在费盛后边,在费盛不知道时候抬头看着费盛背部,过许久,才说,“还能活几年?拿着也没用。”
费盛先是愣,接着大喜。他握着案务,“砰”地跪下去,说:“主子英明,这事马上办妥!”
锦衣骑指挥使给乔天涯,费盛原以为他先前差事也要转交乔天涯接手,这是审核招募要务,在新建轻骑里分量很足,怎料还在自己身上。
沈泽川稍稍活动着脖颈,瞟向窗口。临近三月端州连日晴天,庭院内雪化得差不多,薄光透过窗纸,映在他右耳,在颈间晃出些许绚丽却微小光芒。
萧驰野正站在庭院内,从骨津那里收到阒都新消息。
费盛还年轻,身量高大,体格强健。
尹昌不知不觉地停下,他似乎只能走到这里,即便不服老也追不上年轻后辈脚步,往前是另个世界。他看着费盛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前,看半晌。
“小盛,老头没出息,这辈子连儿子也没养活,可是你信,看你得活到百岁,功成身退呢!你往前走,”尹昌停顿片刻,忽然喊起来,“你往前走啊!”
费盛回头看尹昌,觉得老头目光很陌生。他这辈子没有被父亲注视过,所以不懂这目光背后期望。但是他停下脚步,说:“你也走啊。”
尹昌莫名笑起来,他捋起乱掉白发,露出沧桑脸,说:“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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