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不曾像敦州那般遭遇过大火,街貌仍旧是七年前样子。商铺酒楼早已闭店,阿赤只留几家熟肉铺子,蝎子们爱吃这边卤牛肉。边沙重兵在这里居住过段时间,把东西两头民区全部屠空,但保留下靠北鬼市区肆。
“雷惊蛰就是在这里跟蝎子交易,”沈泽川踩着陈旧杂物堆,跳上坍塌院墙,站在上边能看到北边区肆,“这
他这边还没笑完,另头雪球就飞砸到他脸上。
骨津鼻子受不,面色铁青,抡邬子余球就开骂:“你笑个逑!天这热下去,城内雪就跟着化,你等着端州这烂官沟漫上来,到时候城内外全是污臭。”
骨津平时寡言少语,因为担负着养丁桃重任,所以甚少开口骂脏话,去年在图达龙旗受郭韦礼羞辱都没发过火,此刻站在不远处臭得快昏。
邬子余以往办事都相当周到,这次是被胜仗冲昏头,在小事上露马脚。晨阳要是还在这里,铁定会提醒他,可如今换成骨津,骂他顿更直接。
后边还站着三个人都傻眼,尹昌憋着尿和澹台虎站排,就等着骨津声令下马上开干。
这日晴阳高照,端州城门口乱哄哄。地上雪潮湿,被马蹄踏得四处乱溅。承载辎重车轱辘在石板间打滑,拽得马匹歪身嘶鸣,把道给堵死,后边离北铁骑进不来,只能下马过来搭手。
“这鸟天气,”尹昌内急,拧着裤腰带,憋得脸红,“说变就变,前几日还冻死个人,今日又晒得老子屁股蛋烫。”
道边跑都是马,湿雪溅得人浑身脏。费盛兜着袍子,掖到腰带里,抬手拧住自己鼻子,抱怨道:“这些边沙马怎这臭!”
“它们都在戈壁上跑,想拉就拉,”澹台虎正说着,跟前边沙矮种马就撅起尾巴来拉粪,那粪便掉到潮雪里,冒着热气。澹台虎刮刮军靴,想把这马拉远点,还没动手,后边就飞驰过几个人,把热粪溅他们身。
费盛面色都憋青,臭得跳蹦子,看鲜粪袭来就往尹昌背后藏,让老头挡个彻底。
费盛小声说:“这脏话耳熟啊。”
澹台虎含含糊糊地说:“逑嘛。”
“呸,”尹昌猫着身说,“不是教!”
邬子余已经老实地滚下马背。
***
“跑个逑!”尹昌冲飞驰过去离北铁骑大喊,又抹把脸,回头对费盛说,“你躲个逑!”
邬子余勒马,掉头要往这儿回,澹台虎赶忙挥手,骂道:“你娘,下马!”
邬子余新换靴子,看他们都脏成泥人,哪肯下去,放慢马速,走到跟前,说:“怎就你们几个?二爷跟府君呢?”
“先进去,”费盛呼吸不畅,捏着嗓子说,“这雪怎不早收拾啊?这会儿全堵道上,你看这脏成什样子,主子青白袍子下地就给祸害!”
邬子余打胜仗,春风得意,正寻思着这几日有空请他们几个喝酒,这会儿被骂也不恼,得意地说:“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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