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才这支骑兵站着不动,那是在上膛。对方不知道在夜中观察多久,他们不是冲着茨州守备军来,而是冲着尹昌来。所谓打蛇打七寸,尹昌就是茨州守备军要害。
尹昌被这弹打蒙,老头挣扎在雪间,捂着耳朵对费盛惊恐地喊:“这他娘怎打雷啦!”
费盛哪有时间给这个没见过世面乡野老头解释,他爬起来拖着尹昌就往回跑。尹昌挪开手掌,伸着脑袋回头看,后边骑兵又爆下,尹昌屁股被炸开弹丸擦到,疼得尹昌放声大叫。
费盛以为尹昌被打中,情急下说:“你可别死!”
费盛今夜不论如何都要保护老头,他最清楚沈泽川现在缺就是将领,尹昌来日必有大用。关键是,尹昌要是死在这里,费盛也不会打仗,等他灰头土脸地回去,别说前途,就是原职还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沈泽川还有乔天涯可以用,不是非他不可。
可能。樊州兵军心已散,茨州守备军士气高涨,速战速决就在此刻,尹昌断然不会放他们回城。
费盛爬起来就追,谁知这老儿腿脚得,跑起来快得惊人,在黑夜里横冲直撞,费盛只能勉强跟上。他们追出几里远,费盛察觉方向不对,正欲喊尹昌,又遽然听见马蹄声。
“援兵!”费盛把腿都迈直,想要拖回尹昌,喊道,“尹老,是樊州援兵!”
费盛耳目敏锐,和骨津是条路子。他随军机会少,没有骨津那种光凭声音就能辨别兵种能力,但他观察力超常,听出这马蹄声略沉,不似普通骑兵。
夜里无星,荒野间连绵是雪丘。雪碴子贴着雪丘滑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刮到茨州守备军脚边。尹昌犟得像驴,冲在前方已经能看见数量不多骑兵。他红鼻子被酒泡坏,顺风也没能闻出其中味道。
所以尹昌绝对不能死!
尹昌被吓到,抱头就跑,也不要费盛拖,没几步就甩掉费盛,嘴里车轱辘似念叨着:“劈谁也别劈,老头没做过亏心事,劈谁也……”
放屁!
费盛跟在后边气不打处来,不知
费盛脸上扑着细碎雪屑,他在那雪化瞬间嗅见风中火药味。费盛随即寒毛直竖,他猛然停下,挥开手臂,对左右锦衣卫厉声道:“火铳——!”
费盛声音还没有落下,黑暗中就爆开火光,宛如流星急坠。费盛想也不想,几乎是虎跃而起,从后扑在尹昌背部,带着老头翻滚进雪间,那巨响“砰”响在耳边,好似钝器砸在脑袋上,炸得费盛险些失鸣。
失算!
费盛擦到碎弹背部火辣辣地疼,他单臂撑着身体,使劲地甩着脑袋。因为听不清自己声音,只能扯着嗓子冲身下尹昌喊:“这玩意烫脸!退后,现在就退后!”
费盛在八大营军备库里见过铜火铳,这东西只有八大营中春泉营才能配备,受朝廷管制,由兵部掌管锻造图纸。萧驰野和沈泽川都打过火铳主意,但两个人都没能把图纸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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