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配玩玩那些个烂窑子,”翠情染蔻丹手指摸把白面男人面颊,咯咯笑道,“早年端州还是大周销金窟时候,妈妈手底下全是绝色。馆中榜评那多年,别家贱人哪个能压得过闺女?”
兵败时翠情逃得狼狈,般不提往事。但今夜气氛好,左右都是奉承。她抽着烟,在簇拥里扬扬得意。
“别说妈妈眼界高,今儿带来货换作以前,在馆里只配端茶倒水。”翠情嘴上胭脂涂得鲜红,她妆浓盖掉不少皱纹,能从轮廓里看出来,早几十年这也是个大美人。
“妈妈提名字啊!”
翠情轻蔑地笑起来,说:“馆中榜头三名,那都是妈妈馆里姑娘,个个都嫁得好。今日婊子和伎子分不开,但那会儿可是泾渭分明,买艺你们看眼都得花金子,挂上牌不见就是不见,可比千金小姐还要宝贝。大侄儿他娘也是妈妈闺女,名动茶石河畔小银蕾哪,嫁就是端州朱氏。”
“买卖自由,颜氏在这里吃是调和各方红利,收是面子钱,会儿叫人把咱们带来杂粮也卖。”
“人牙子,”费盛注视着下边人,“那是樊州老鸨。”
樊州老鸨身形肥硕,衣饰浮艳,收拾得油头粉面。她从前来这里不跟行商做买卖,专门替雷常鸣带孩子。后来颜氏因此跟雷常鸣闹掰,她往敦州生意受阻碍,才不情不愿地改成卖女人。人都是从中博各州收过去,最饿那几年,斗米能换家老小。
“主子,”费盛半俯身,开始详细介绍,“这个老鸨叫翠情,咱们在樊州听记物价时候,顺道查过她底细。她跟雷常鸣是老相好,原先是端州人,兵败以前也是做老鸨,后来去樊州干老本行,底金都是雷常鸣出,所以她才肯冒着风险给雷常鸣送孩子。”
翠情攥着帕子,扭身挤在行商群里。没人敢在这儿揩她油,倒是她偶尔看上哪个,还会想法子把人家弄到手。她是敦、端、樊三州老资历,在道上混得久,跟雷常鸣和蔡域都有那点牵扯,就是还没有扒上颜氏这艘大船。
翠情说着拧把男人脸,吐他满脸烟。
“这都是小角色,妈妈最宠爱就是馆中第。‘洁白如玉,质料
翠情身形肥胖,坐下来时挤开几个男人。她翘起腿,斜倚在桌边,后头跟着白面男人跪着给她点烟枪。她歪头嘬几口,吞云吐雾。
“大侄子还没下来哪?”翠情望上瞧几眼,“这久时间,别说吃饭,就是钻被窝也该鸣金收兵。”
旁边陪坐行商说:“妈妈这次来,带什好货?趁着机会拉出来遛遛,有合适,们也要啊!”
“呸,”翠情端详着自己右手上金镶玉镯,“你配什好货?咱们这次带可不是几十两银子腌臜货,那都是顶个出挑雏儿,往阒都走,没个几百两甭想带走。”
“雏儿哪值这个数?婊子都是风情货嘛,自然越懂行越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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