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岭搓着山羊胡,说:“萧驰野对天琛帝继位有功在身,他此次叛出阒都,禁军肯跟着他来,就说明他有带兵能耐,不然谁愿意提着脑袋跟他跑这远?不过百闻不如见,等他来,们好好会会他!”
“听说不是个好相与,”周桂心病在这里,“又久住阒都,若是满身纨绔做派,那得赶紧想办法把他打发走,闹不
,与周桂有同窗之谊。此刻他摆酒,又叫厨子做几道爽口凉菜,和周桂就盘坐在庭廊下,隔着小几吃酒谈话。院里槐树正落着白朵,飘着股清新甜味。
“这几日睡不着。”周桂捏着酒杯说道。
孔岭拣着凉菜吃,吞口辛辣酒,坐姿随意,说:“知道,敦州流寇已经汇集成股,其势不可小瞧,咱们无兵无马,招惹不起。可偏偏去年丰收,那匪头子雷常鸣就盯着咱们茨州粮仓。”
“粮食都给离北铁骑充作军粮,茨州现下粮仓空设,虚得很。写信给敦州州府,可你也知道,他被雷常鸣扶作傀儡,哪敢替们跟雷常鸣讲道理?真是有苦说不出。”周桂口酒都咽不下,“那离北二公子又叛逃出都,两万禁军马上就到城门下,成峰,是左右为难,放行不成,不放也不成!”
孔岭搁筷,说:“离北是要反,茨州夹在中间,摇摆不定恐难长久,你得尽快下定决心。”
“由不得自己决定,”周桂惆怅地叹,“这下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离北和阒都哪个都开罪不起,还有个雷常鸣在侧虎视眈眈。”
孔岭揪槐花,丢在酒水里:“雷常鸣是匪,迟早要被围剿。但是六州各谋其政,不能携手剿匪,朝廷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派人过来。眼看着雷常鸣天天做大,已经成中博土皇帝,心里着急也无用。”
“六年前边沙骑兵入境,端、敦两州首当其冲,成‘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①’荒芜贫地,兵燹之厄让那数千里良田荒废,现在又哪有人肯去当守备军呢?”周桂看着庭院,抬手给孔岭指圈,“茨州能保存余力,是因为离北铁骑神速救援,这份情谊直记着,所以此次统筹军粮没有任何怨言。但是谋害皇帝这样滔天大罪,就是想佯装不知也不行。那雷常鸣不出半月定会来要粮要钱,萧驰野又正好到茨州,这两个霸王碰在起,真怕再闹出什祸事,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孔岭饮酒,忽然灵机动,他说:“萧驰野带着两万训练有素禁军到茨州,不就是咱们‘兵’吗?有他在此坐镇,雷常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本事!”
“禁军常年待在阒都,哪见过真刀真枪战场?雷常鸣推翻端、敦两州守备营,也不怕边沙骑兵,仗就是底下人心整齐,又熟悉中博河流山脉,打起来萧驰野未必是他对手。”周桂连忙摆手,“况且那萧二公子年轻气盛,没打过几次仗,又有父兄作保,若是在茨州有个三长两短,也没法跟离北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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