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傅话犹如惊雷,劈开沈泽川此刻浑噩。他想到这句话,又想到更多。他陡然跪直身,袖子翻乱小几上纸页。
“先帝……”沈泽川握住萧驰野手臂,声音逐渐稳下去,“先帝在位八年有余,沉疴不愈,子嗣凋零,只有魏嫔怀有身孕。南林猎场时花氏谋反,那夜花思谦有胆子动手,凭正是魏嫔腹中孩子,可那夜以后,们回都,魏嫔已经被人投井。最初疑心是你,后来又疑心是海良宜派老臣,他们为彻底断绝世家痴想,让李建恒顺利登基,所以先下手为强,杀掉魏嫔。但是如今想来,其中也有不对之处,即便魏嫔怀有身孕,也不知男女,更无法与已经拥有离北支撑李建恒较量,杀掉魏嫔对于海良宜才是多此举。”
“再往前推,咸德帝以前,光诚帝在位,东宫太子因为谋逆案自刎昭罪寺,当时皇孙尚在襁褓之中,他若是没死,今年应该二十六岁。然而此案是纪雷与沈卫起办理,纪雷当时为投靠潘如贵以示忠心,必然不敢马虎大意,更不可能留下这样大祸患。那这世间还能够被称为皇嗣人,就只有——”
萧驰野反握住沈泽川冰凉手,沉声接道:“最大十八岁,最小十四岁,若真是皇嗣,能对得上时间只有光诚帝。永宜年间东宫被屠,而后近十年时间里,宫中没有妃嫔能够在太后眼皮子底下生出皇嗣。光诚帝当时虽已患病,却还不至于羸弱,他摆脱不掉花家掣肘,就只能在宫外想办
”
沈泽川看着那名字,说:“灵婷……这名字在香芸坊听过。”
“都是香芸人,”萧驰野说,“她喜欢机灵孩子,所以早前以‘灵’为姓,给这些雏儿都改名。”
“你今夜与薛修易吃酒,他说什吗?”
“他讲件古怪事情,”萧驰野顿少顷,“他说薛修卓把这批人买回府中,女孩儿学都是青楼里教那些东西,男孩儿上却是正经学堂。薛修易给这些男孩儿们请先生,不仅有太学里时考,还会清谈时政。”
沈泽川沉吟不语。
萧驰野说:“他若是想要学生,大可从正经人家里挑,太学里有是人想要拜他为师。但他却这样教从青楼买回来男孩儿,这些人即便真学出什名堂,因为贱籍也入不仕,于他而言有什好处?除非他是打算养出批府中清客。”
“薛修卓……”沈泽川似是游离在外,他听着萧驰野话,迅速整理着思绪,“他如果想养清客,还有更好人选。你先前都漏掉点,薛修卓与奚鸿轩交好,他要批青楼雏儿,藕花楼给不起?可他却专门花银子在香芸坊买,说明他根本是冲着其中某个人去。”
沈泽川脑海里画面飞闪,他虽然没有丁桃那样过目不忘本事,却在过去与人交往中极力把每件事情、每句话都放在心里反复琢磨,他记得住,他不会忘记任何细节。
“只要流着李氏血,就是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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