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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宅烧成灰烬,锦衣卫把奚宅残余人都收入诏狱。沈泽川亲面李建恒,把奚鸿轩集聚人手,不肯就范事情写成折子报。
李建恒大惊,可是奚鸿轩纠集人手证据确凿,锦衣卫正是通过刑部查到这些人案底。这件事办得滴水不漏、干净利落,就是言官也挑不出错。
魏怀古最圆滑,见状立即暗示门生,先攻奚鸿轩是个*佞小人,蛊惑圣听,又攻奚鸿轩携君涉险,藕花楼坍塌事实为他自导自演。魏家为摆脱诸事责难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人走茶凉不过如此。
然而葛青青带人搜查阒都大小街巷,盘查进出文书,却仍然没有找到齐惠连和纪纲。
堵住所有大门。
堂屋忽然立出个雄壮身形,奚鸿轩漠然地看着,那身体直直后仰,倒在阶上,颈部血流不止。沈泽川收刀归鞘,跨过尸体手臂,步步走下来。
奚鸿轩忽地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说:“还是你厉害,用这个理由杀,皇上也不敢责难。”
沈泽川偏头打量那大火,说:“你本不该这早死。”
奚鸿轩仰天长叹,格外平静,那切嬉笑怒骂都变作昨日前尘,他说:“早点死,晚点死,都是被你玩弄于股掌间,太他妈憋屈!可是输给你,不亏。沈泽川,服气,也不服气。百炼成钢,你以为自己已经成吗?今夜死,那是因为太过于轻敌,然而这世上有是人把你当作眼中钉,他们排着队等你,你杀个,再杀个,你永远也杀不完。可叹老天爷……”
“人定然还在阒都,”沈泽川把桌上公务合上,“他有心用先生威胁,人若送出去,反倒不好掌控。”
“先生是个书生,可是师父却难逢敌手。”乔天涯说,“这几日已经派人四处暗查,定会发现什。”
沈泽川没说话。
乔天涯见沈泽川似在沉思,便欲退下,谁知沈泽川叫住他,说:“今夜无事,要
他静静地望着夜空。
“你都没有生成珠玉命,他们唾手可得东西,你却要用命去抢。嫡庶之见深入骨髓,但可笑明明是个嫡子,却活得还不如别家庶儿。命贱,你命比还贱,你要冲,要搏,要夺,来日到底谁败谁成?”奚鸿轩张开手臂,像是问天,又像是问沈泽川,“纷争无休止,来日到底谁成谁败?走,你便能稳操胜券吗?你杀人,人杀你,哈哈!”
奚鸿轩笑声狂放,猛然蹲身,拔出地上尸体刀,朝着沈泽川跌跌撞撞地走近。
“乃奚家郎,此生三胜奚固安,没比他差半点!是爹娘瞎眼!痴心错付,爱恨尽却,——”奚鸿轩挥刀自刎,那热血喷溅在沈泽川身上,他口齿含糊,刀掉落地上,人扯着沈泽川衣袖,也跟着滑跪下去,强撑着笑完最后句,“……黄泉路上……等、等着你……”
沈泽川看着奚鸿轩栽在脚边,那热血淌下他手指,他默立许久,背衬着漫天大火,随后抬手甩净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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