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野也垂眸,对他说:“只要出阒都,天涯海角都能同行。”
沈泽川迎着萧驰野目光,说:“狼崽该在离北,否则髀肉复生,太可惜。”
萧驰野眸中沉静,他说:“离北有大哥,离北铁骑有父亲,只有跑马适合。”
沈泽川抬起萧驰野下巴,注视着他,说:“天授奇才必有其用,时候不到罢。策安策安,离北盼望皆在这两个字里。”
萧驰野沉声而笑,猛地翻身压住他,与他抵额相对,说:“要不要?”
沈泽川这样趴着,眼角眉梢都写着餍足两个字。两个人对视片刻,像是骤雨疾风后温存,亲吻又轻又慢。他们在这简陋茅舍里坦诚相见,仿佛离开阒都这几个时辰,都能抛开所谓老成持重,变成年纪相仿少年郎。
萧驰野低声说:“这里太小,天穹被朱墙遮挡,山野被群城环绕,浪淘雪襟跑不尽兴……来日回到离北,带你驰骋鸿雁山。”
沈泽川压在他胸口,说:“离北月亮有端州圆吗?”
萧驰野想半晌,说:“已经忘记……端州草有离北高吗?”
沈泽川也说:“已经忘记。”
宿雨初歇,被褥间潮湿暧昧犹存。
温泉被修葺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萧驰野披衣喂马和海东青,卯时三刻枫山只能听见屋檐滴水声。他敞着衣裳吹会儿山风,早春寒冷把持续夜亢奋逐渐平复。他酒醒,情|潮却变得更加黏稠,随之而生是种纵|欲后放松和温柔。
这就是耽于欲望快乐。
萧驰野把浪淘雪襟背上马鞍撤掉,冲猛打个手势。猛当即展翅而飞,扑出屋檐纵向山林。
萧驰野转身入内,屋内潮热不减,沈泽川伏在枕上,搭着被,看不出睡没睡着。那半露出来右耳还戴着耳坠,萧驰野垂手给他摘,顺便揉揉他被耳扣夹红耳廓。
沈泽川腰酸背痛,缓劲时捏捏萧驰野后颈,沙哑地说:“给不给?”
萧驰野俯首吻他,拉高被子。
***
那夜雨后,阒都转热。
他们忽然笑出声,把那点愁情驱散。沈泽川闻着萧驰野味道,萧驰野用下巴压着沈泽川发顶。
萧驰野说:“起走吧。”
沈泽川说:“回家?”
萧驰野收紧手臂,说:“回家……叫上纪纲师父起,离北那大,有是地方住。”
沈泽川哈哈笑,垂着眸说:“师父想回端州,怕是不能同行。”
沈泽川发出声音,还没睡熟。他趴须臾,微睁眼看着萧驰野,哑声说:“……该走。”
萧驰野翻身躺在沈泽川侧旁,跟他对视,说:“今日休沐,时候还早。”
沈泽川嗯声,说:“诏狱还有事。”
“忙人,”萧驰野攥他指尖,拉向自己,“你朝抬升北镇抚,又被提拔到同知,如今要面对人皆是世袭罔替贵子,管理起来多有不便,必定有人要给你使绊子。”
沈泽川说:“天子近臣都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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