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子嗣实际上并不少,但光诚帝时东宫自刎,下边皇子亲王死死废废,只剩个咸德帝和李建恒。咸德帝在位八年,因为身体不好,只有魏嫔怀孩子,可国丧那几日,魏嫔也叫人没声没息地投井,便真只有个李建恒。李建恒登基后,宫里妃嫔也迟迟没有怀孕消息。
太后看不上宦官院子里出来慕如,原本是打算从荻城花家余下女儿里挑个机灵出来,指给李建恒做妃子。李建恒不是什痴情种,有新欢,必然会冷落旧爱。岂料慕如不仅聪明,还很有胆量,屡次在皇上面前为太后吹枕头风。太后想要把未来储君养在自己宫里,如今得时刻盯着慕如肚子。
“要说受益,慕嫔也因祸得福。”花香漪拭手
李建恒昏迷数日,噩梦淆乱,嘴里念着胡话谁也听不清。慕如守在床榻边沿,给他喂药擦身,凡事都亲力亲为。
太后今日不坐凤辇,趁着天气好,带着花三在园子里透气。她说:“慕嫔还守在皇上跟前?”
琉缃姑姑扶着太后,说:“寸步不离呢。”
“她做到这个份上,皇上对她六分情也能变作十分。”太后对花香漪说,“患难与共,这份情意可就重。”
“慕嫔看着娇小,”花香漪亦步亦趋,“但也是个有胆色。”
“这话说得好。”太后说,“昨日听太医讲,皇上已无大碍,差不多该醒。待皇上醒,慕嫔就该出头。哀家看她先前被言官骂得不成样子,如今就是海良宜也要喟叹她是个好女子,这要是个胆小人,哪敢冒险?”
花香漪莞尔,从琉缃手里接过青花瓷碗,往新化湖里投鱼饵,说:“没有点胆子,哪做得皇上心头好?潘如贵那会儿她就很知进退。”
太后看那湖里锦鲤争相食饵,说:“这疫病发得蹊跷,原本能办个慕嫔,按照蛊惑圣听名义打发她。可她聪明,知道挨着皇上就是免死金牌,这照顾,后续遭罪就只有奚鸿轩。先前打压萧驰野,世家也折损魏怀兴,那傅林叶也被贬斥,说到底,谁也没占着好处,眼下禁军办疏通官沟这样急差,萧驰野必须得赏。”
“奚鸿轩也该罚,”花香漪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姑母,看他因为调入户部考功司事得意忘形,这祸事轮到他头上不是巧合,他若是足够谨慎,哪会给人暗算机会?如今被人当成石头送给那萧二踩,罚他也是该。再者,打听启东事宜时,听说年前大雪,离北世子给中博茨州四万两赈济银两,这次萧二能把户部说通,也有这四万两功劳。别不说,茨州因此跟离北成患难交,往后朝廷再派布政使去管理中博六州,也得顾念几分离北面子。”
“此番最受益便是萧驰野,说是他放疫病,也不是不可能。”太后指尖搓碎饵料,洒进湖里,“慕嫔身体这样好,怎还没有皇嗣消息?打发不掉她,便只能拿捏住她。她有孩子,哀家也不必再愁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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