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林叶不防他前几日还咬文嚼字地骂萧驰野,今日就转头骂自己,不禁惶恐膝行,说:“皇上!皇上是臣君父,伤及毫毛臣都痛不欲生
“话虽如此,”直不曾在此案上开过口萧既明抬眸,“但关系天子安危,有些事情糊弄不得。”
他开口,便是直冲要害。
魏怀兴说:“自然不能糊弄,袁柳不是还没查……”
“此案主审是刑部尚书,陪审是大理寺左右都御史及锦衣卫,魏大人屡次插手,不合适。”萧既明风度翩翩,甚至给魏怀兴留说话时间,但魏怀兴没敢接,萧既明便继续说,“此案涉及禁军与后宫,本就不该堂而皇之地闹,失不是诸位脸面,而是皇上体面。从案发至今已有十余日,个禁军断事查不出,个青楼证词查不明,反倒都拖在都察院监察御史手里左右旁顾。看主审不是主审,陪审不是陪审,耗时耗力暂且不提,职权僭越才是问题。”
傅林叶想起昨夜奚鸿轩话,此时对上萧既明又为难起来,可他见李建恒没吭声,海良宜也没有开口解围意思,便只能强撑镇定,说:“世子久居离北,可阒都到底不是边陲,许多事务处理,关系不同,自然——”
家里有干系,沈泽川便没有追问。
马车照常送沈泽川回屋收拾,他换袍子再入宫。
***
李建恒散朝,在明理堂叫各位大臣都坐,自个儿把那供词看,半晌不吭声。
海良宜身体才好,李建恒让人给他端碗热羊奶。他饮几口,堂内谁都没开口。
“军中如有职权僭越事情,便统称为以下犯上,按律当斩。”朝晖有军职在身,当下出列接道,“此事原不该由世子开口,可这久,竟没个人提醒皇上,御史大人自己也如坠梦中,办得浑浑噩噩!禁军总督牌子吊十几日,御史三次搜查,查出来什没有?总要有个交代吧。”
傅林叶说:“不是查出泉城丝事情?”
“现在问你行刺案!”李建恒扔供词,“你怎还在旁扯些别!”
傅林叶急声说:“问题都出在萧驰野身上,左右离不开他。皇上,行刺案要查,可他受贿事情也不能搪塞啊!”
“他受什贿!”李建恒起身,指着傅林叶说,“泉城丝!泉城丝!你以为这事朕不知道吗?朕那会儿还跟他道混街呢!这事朕比你清楚!行刺都杀到朕跟前,你不急,就惦记着那点小事,朕看天子安危于你而言也没什要紧!”
李建恒说:“怎又挨着采薇宫?袁柳还没查明白呢。”
孔湫答道:“事关后宫,得由皇上裁决。”
李建恒立刻急,说:“裁决什?她就是去采薇宫也不能……跟慕嫔有干系,谁知道他说是真是假?”
海良宜稳声说:“自然是假。”
“对,假!”李建恒有海良宜做倚仗,声音也洪亮,“内宦最鬼,为着活命,什话编不出来?以为挨着慕嫔就能活命,朕偏要砍他乱动脑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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