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不多时就又出来,他掀着帘对沈
澹台虎重重地跺脚地,胡乱抹把脸,刀疤脸汉子回忆起来还要落泪,他哽咽道:“厌恶个人,见着他挨在跟前,人心里都不痛快,何况这样仇?中博兵败那年,晨阳,活下来人全是家破人亡、死里逃生!谁可怜可怜咱们?你看看家这三个孩子,字还不认几个,就成孤儿,从边沙骑兵马蹄底下抠着泥巴活下来,们都是贱命啊。”
晨阳拍拍他,待他平静些,才说:“但你如今进禁军,总督便是天。虎子,五年前总督肃清禁军,要收你们这些外来军户,兵部不同意,你还记不记得总督怎说?”
澹台虎肩头微抖。
晨阳说:“你到今日还要当兵,难道不是因为总督当日说‘家仇尚未报,国耻犹未雪’。禁军总有日也要踏马出关,到时候手刃仇敌,不比今日责难别人更加痛快?怎时日久,就都忘呢!”
澹台虎说:“怎敢忘,日都没忘,把这条命都给总督使唤,为就是有那天。”
着人讨债,那边晨阳就登门拜访。
“马上过年,”晨阳把银子放下,说,“总督还记着你家里有三个孩子。”
澹台虎别过脸坐在椅子上,说:“既然不在禁军当差,就没有再收禁军钱道理。”
“看你是真虎。”晨阳正色说,“怎还与总督置气,那日那多人看着,你就动手,哪里把总督搁在眼里?军纪不严实为大忌,你也做这久同知,你不明白吗?”
澹台虎说:“有什办法?见着那沈八,就记起爹娘!”
“那不就成。”晨阳起身,把银子推向澹台虎,“亲兄弟没有隔夜仇,总督把咱们当兄弟,这银子也是总督自己出。你过年,就回原先队,挂上小旗腰牌,好好当你差。”
澹台虎百感交集,把晨阳送出门。
晨阳回来时见着沈泽川,两个人在廊下相互行礼。他掀帘进去,沈泽川便知道事成。
沈泽川百无聊赖地看着落雪。
这样狼虎,真能扮成假,假也能做成真,人根本分辨不出他露出样子到底是喜是怒,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晨阳叹气,说:“那你也不该张口羞辱人家,连带着总督也骂进去。总督什脾性,你跟几年,怎还口无遮拦。”
澹台虎搓把头发。
晨阳说:“也有错,明知你莽撞,却没拦着你。有错便认,有罚便认,大丈夫能屈能伸,非得甩手不干才是真英雄?”
“那能怎办?已经交腰牌!”澹台虎说到这里,又委屈,又心酸,“跟着总督五年,秋猎里卖过命,禁军好不容易出头,眼看那狐媚子整日进进出出,也怕啊!他生得那个模样,是真怕总督被误前途!着急,恨死他!丁桃说什他没错,是,这道理谁不懂?可换谁谁能受得住?死是爹娘兄弟,不是路边条狗!”
晨阳也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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