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院子不好弄到手啊。”奚鸿轩搓着手坐下来,看着沈泽川,“这可是先帝赐给太子,太子又赏齐惠连,齐惠连死后被卖掉老院子。你怎弄到手?”
沈泽川含着茶,和奚鸿轩玩味地对视片刻。
奚鸿轩不慌不忙地抬手,说:“瞧这贱嘴,怎老打探人底细呢?刚才路上听说,潘如贵也挨砸,你这手还挺痛快。”
“奚大爷是八大营都指挥使。”沈泽川说,“挨着这事儿,惹太后怀疑,以后日子就不那好过。”
“奚固安不好过,便好过。”奚鸿轩肥厚手掌搁在桌子上,他说,“与其等着朝中重臣开口,不如叫学生先开口,先发制人。经此事,你可就是真正出来。”
纪雷轿子,说:“总督真要把府里马给他?可惜!”
“拿人手短。”萧驰野蹬掉靴子,脚早泡湿,“校场必须得有,在阒都里太扎眼。这老贼要收马办不下来。”他冷声说,“就让他儿子去见祖宗。”
马车晃起来,萧驰野用巾帕抹脸,问:“那人呢?”
晨阳说:“那、那人?”
“沈泽川!”
沈泽川拿筷子,捡点素食:“雕虫小技,让二少见笑。”
奚鸿轩看沈泽川吃,才碰筷子,说:“那往后你要干什?”
“在锦衣卫混口饭吃。”沈泽川说,“纪雷是潘如贵干儿子,还是奚固安八拜之交。你想弄死奚固安,怎越得过纪雷?不如你各分条命,让他们做辈子好兄弟。”
奚鸿轩闷笑半晌,伏在桌上,冲沈泽川阴测测地说:“你跟纪雷什仇?”
沈泽川捡掉花椒,眼皮子都不抬地说:“他穿鞋不喜欢。”
“早回去。”晨阳给萧驰野倒茶,说,“看他脚步虚浮……这样身子怎在锦衣卫当差?”
“养大象啊。”萧驰野接茶口饮尽,“病秧子巴不得不干苦力呢,他绝对是要偷懒那种人。”
要偷懒人打个喷嚏,在昏暗里坐半刻,猜想自己是不是受寒。
门忽地被推开,跨进个肥硕身形。奚鸿轩进来就啧啧称奇:“这地方行啊,锦衣卫也摸不到吧。”
沈泽川不回头,说:“破宅院,租也租不出去,就这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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